男人嘛,這種原始的爭奪欲望和征服感,是刻在基因中的,後世地圖開疆的遊戲那麼盛行,就是明證。
“回稟大王,波斯公主身份高貴,須得稟明我主。”
武達兒當然不會馬上同意,一是他沒有資格,二是這玩意,多了就不值錢了。
張昭手裡的波斯公主,其實不算少,十幾個是有個,但除了幾個真貨以外,其餘的身份都有點水。
比如贈送給耶律德光的這個,真實身份確實是薩曼波斯王族,是哈米德的侄女。
但實際上已經隔得非常遠了,被擄來之前,不過是哈米德姨母的侍女。
開什麼玩笑,張昭把人擄掠了這麼遠,要是真公主,除了他身邊塞菲葉姐妹和送給李聖天的以外,根本不會往外麵送。
因為你讓人家破了家,從公主成了奴婢,還往外邊送,能不恨你?
特彆是送給耶律德光,肯定要防著枕頭風啊,這可是妗娘曹元猩現身說法教的張昭。
所以隻有這種身份真真假假的,才會聽從張昭安排,至少不會壞事。
她們之所以能得耶律德光這種不缺美人的大國君主寵幸,身份其實是最耀眼的光環,比相貌的加成多多了。
這樣的人送出去,要敢吹枕頭風對張昭不利,那張昭就把她身份曝光。
光環一沒,想在契丹這種競爭激烈的後宮保持地位,那就基本是妄想。
而在後宮,沒了寵幸,沒了地位,下場要多慘有多慘。
“無禮!還不退下!”耶律德光假模假樣的訓斥了耶律李胡幾句。
不過他知道,這河西使者,一定會回去跟張昭說,張昭不傻的話,隻要他耶律德光不反對,也還是會送一個地位低一點的過來。
隻不過,耶律德光不會開口要了,因為從目前來說,這河西張昭送了他佛寶、天馬、大國公主這三樣無雙珍寶,不會無所求,所求還一定很大。
而且雙方之間,張昭在渾河邊襲殺他左皮室奉聖軍的事情,也還沒解決呢。
可是這種氣氛,又不適宜在說這種事情,耶律德光一下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主要是他鬨不清楚,張昭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退一萬步說,就算提出條件,也不是一個使者能跟他談的。
河西使者到這來的目的,應該是避免事態的進一步複雜化。
於是耶律德光設宴款待了武達兒一行人,同時暗中的這一條線也開始起作用,韓匡業開始讓曹延敬,更仔細的歸義軍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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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晚宴終於結束了,耶律德光趕緊召見了韓匡業,韓匡業找到曹延敬,是去探武達兒的底細去的。
“如此說來,這河西張昭,是想接走雲州城中的人?”
耶律德光聽到張昭這個要求,瞬間剛剛收到珍寶禮物的好心情,頓時就被破壞了大半。
他沒想到,張昭真正的要求,是想從他口中奪食。
左皮室詳穩耶律頗德當然不想耶律德光輕輕放過張昭,他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陛下親率大軍,圍困七個月,豈能隻得一座空城?
就算是河西人隻想接走大同軍也不行,他們抗拒大契丹天兵,絕不可放過!”
耶律德光皺了皺眉,不是因為張昭,反倒是因為耶律頗德那句圍困七個月。
在圍雲州之前,耶律德光沒正經打過中原堅城,以前攻破的,都是些邊荒的小城或者烽燧堡,雲州這樣的堅城,他還是第一次嘗試。
嗯!這一嘗試之下,差點把耶律德光打抑鬱了,現在他聽見誰說他圍城七個月,心裡就先不舒服了起來。
而耶律頗德沒參透這點,還在那嗷嗷說雲州如何,如何,整的耶律德光都有些要繃不住了。
左皮室詳穩耶律屋質是個契丹人中的老狐狸,早就看出來了。
但他也不提醒,乾脆讓耶律頗德多說幾句,惹得耶律德光快要爆發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陛下,按臣所見,我們雖然弄清了這張韓王是何方神聖,但未見其人,總是不能準確判斷。
不如我們遣使西去,讓那張韓王到渾河邊來,與陛下一晤。”
武達兒送了一匹上等折耳馬和一年兩百斤白糖,五百斤茶磚的商品供應權,就是為了買耶律屋質這句話。
“若是那河西張韓王不肯來,該當如何?”韓匡業低聲問道,這是在替耶律德光問。
“若是他害怕不肯來,什麼接走大同軍諸人,自然就無從提起。
若是他來了,但是河西兵馬並沒有那麼強悍,那就當場打殺了他。
若是河西兵馬確實強悍,臣還請陛下以我大契丹國為重,暫且忍耐。
他日我等掌控了燕雲十六州甚至晉國河北膏腴之地,有的是時間來對付這些河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