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_瀚海唐兒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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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2 / 2)

朝廷應該揀選精乾官員重新統計全國田畝、丁口,依照實際情況商定征稅額度,然後派大兵討伐淮北賊。”

張鉊聽完,認真的看了範質一眼,隻見他一臉的正氣凜然。

不容易啊!一直有些放不開手腳,不敢得罪人的範質,難得有如此剛的一麵。

他這明著是在反對張希崇提議的恢複鄉官製,實際上是在反對張鉊重新在河南之地啟用節度使鎮壓,這可是很得罪人的。

朝議出現了兩個選擇,張希崇建議恢複鄉官製,實際上是希望張鉊穩住李仁恕這般的淮北賊,先與劉知遠決戰,待天下穩定後,再來調整。

範質則認為,此時對淮北賊妥協,就違背了張鉊一直以來的方陣針,妥協了淮北賊,那對於節度使職權不是也要做出妥協?

且等到擊滅劉知遠,鄉裡之間積重難返,到時候來收拾,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

但他們隻是提出意見的人,具體的決定權還是在張鉊,一國之君乾的就是這個事。

不過事關重大,張希崇與範質的提議都有其現實的考慮,張鉊一時之間,還真做不了這個決定。

他在群臣中少掃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曾在楚州主持了均田工作的李穀。

他是從淮南來的,還深入工作過,肯定比張希崇和範質更知道當地的情況。

“惟珍,你自淮南而來,說說你的意見。”張鉊親熱的喊著李穀的字,征求他的意見。

李穀沒有說話,但他能感覺的到,至少有兩道目光,正火辣辣的注視著他。

一道是來自尚書左仆射張希崇,一道必然是來自門下侍郎範質。

若是有的選,他肯定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表態,這兩人,一個是皇帝的元老重臣。

一個是皇帝的心腹,在皇帝剛進入涼州時,兩人就勾搭上了的。

不過,這會可由不得他,而且還不能讓皇帝看出他有所猶豫。

要知道卸任大軍轉運使以及楚州刺史以來,除了皇帝給他加封的銀青光祿大夫的散官外,可還沒有實任官職呢。

因此李穀以極快的速度出列,然後迅速給出了方案。

“回陛下,以臣在淮南所見,南唐國原淮南的楚州等地,捐稅遠比我淮北徐、沂、宿等州嚴重,但仍然能平穩征稅。

究其願意,正是因為淮北賊乃是南唐主資助的,他們不去淮南,專門禍害淮北。

淮北之地的百姓已經被淮北賊搜刮了一遍。更不知道到底是朝廷說了算?還是李仁恕這位李大官人說了算?

如今聖人剛剛結束大河以南的亂世,民財雖不至於枯竭,但也隻有一份,給了淮北賊,就給不了朝廷。

若是此時招安淮北賊,他們的胃口,不知道會有多大!

因此臣建議在淮北繳撫並用,收其跟風景從者,使其迷途知返。重懲李仁恕等核心賊寇,隻有徹底擊潰了他們,才能讓他們安分。

而且楚州防禦使張雄,此人就跟李仁恕多有交往,陛下可下旨給張雄,讓他協助剿賊。”

張鉊一聽,對呀,曆史上的淮南白甲兵,張雄不就是大首領嘛,而且李仁恕肯定也是參與之中的,要打李仁恕,張雄定然是第一選擇。

不過呢,李穀也是個滑頭的家夥,說了這麼多,張鉊最想讓他說的是恢複鄉官製還是繼續役職製,那是一點也沒談。

張鉊倒是沒往李穀怕得罪人這方麵去想,因為他沒覺得張希崇或者範質,能讓群臣有多少的畏懼。

但他感覺到了李穀的猶豫,於是也就不再提這些,準備找個時間私下召見。

正好此時,皇後曹延禧讓尚食局煮了一些羊肉湯餅,已經親自帶人送了過來,張鉊就順勢宣布朝會結束,招待群臣吃點東西。

這場曆時一個多時辰的小朝會,除了確定要對淮北賊出重拳以外,其實什麼事也沒定下來。

但這就是政治的特殊性,一個政策的出具,肯定是要經過大量商議的,這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

烹完小鮮的張鉊回到內宮,腦海裡還是在盤算著著鄉官製與役職製的得與失,其實張鉊是傾向於鄉官製。

這並不是他不明白役職製的好處,能被後世沿用上千年,甚至共和國都在某些時期一直沿用的製度,絕對有它的可取之處,甚至是大有可取。

但張鉊的內心,卻藏著囊括四方的決心。

他想在有生之年,至少是要將河中、外東北、交趾三塊地盤,給穩定下來,讓他們不管從什麼方麵,都屬於中華民族。

哪怕是隻能封一堆國過去,最後他們還脫離朝廷形成割據,但張鉊無所謂。

隻要他們是漢人之國,說漢話,用漢家典籍,自認為漢人就足夠了,

那麼要往外大規模開枝散葉,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鄉村組織,能讓朝廷得到最詳實的鄉村數據,能動員出合適的人口移民。

他這邊還在考慮,內侍進來報告,中書令和凝和吏部尚書馮道在宮外求見。

張鉊在偏殿元貞殿接見了兩人,張鉊看著儀表堂堂的馮道,就知道這老小子準備出來做事了,也知道自己的政權終,於讓天下所有人都覺得穩固了起來。

因為要說看風向和明哲保身,沒人能得上馮道這位不倒翁。

不過此人雖然有才,但問題也不小,主要是馮道的意誌並不堅定,擅長的是上下逢迎,為人太過油滑。

能知人用人,但是缺少領導權威,跟張希崇,剛好就是兩個極端。

在張鉊看來,張希崇對國事的理解和眼界能力,是趕不上馮道的,但是張希崇有一個馮道不具備的優勢。

那就是張希崇此人能決斷,隻要與張鉊商議完畢,他就一定能把這事情執行下去,下麵的官員誰敢搞小動作,張希崇就敢果斷懲處。

但馮道不行,他能讓上下都念他的好,賣他的麵子,但讓下屬堅決執行,他做不到。

於是,張鉊入了東京以後,並未重用馮道,而是讓他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乾好國家禮儀、典章製度等方麵的事情。

和凝則是張鉊最為看重的後晉時期重臣,此人文武雙全,是個文學家,但也能上馬騎射,略懂兵事,還非常善於刑律,曆史上著有《疑獄集》,是中國最早的桉列選編。

見兩人一同進來,張鉊趕緊讓人賜座,不過二人並未坐下,而是拱手施禮後和凝說道。

“聖人,我二人前來,正為鄉官與役職之爭而來。”

“哦?中書與有道先生有何見解?”張鉊也猜到這兩人來,很可能就是因為此事。

和凝看了馮道一眼,示意他先說。

因為在和凝看來,當初兩人計議給張鉊通風報信和出兵借口,那是兩人一起乾的。

但現在來看,和凝覺得好處仿佛是他一個人拿了,馮道並未受到多少福澤。

馮道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和凝內心處壓力很大,所以一直在張鉊麵前說馮道的好話,還處處讓馮道在張鉊麵前出頭。

馮道斟酌了一下語句後,對著張鉊說道“鄉官製度,中唐以後就基本棄之不用,因為此實乃兩漢、魏晉、南北朝與隋時,國家在基層動亂不安,世家所能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了鄉官這種遮蔽鄉野的存在,世家大族才能把握地方,他們以宗族為紐帶,將族人安排到鄉間任鄉官,排擠非他們族內的鄉官。

鼎盛時期,河北、齊魯之地鄉間盤根錯覺,隋唐幾代帝王都動不得他們,連太宗文皇帝都深深不安,好不容易現在基本瓦解了鄉官製,聖人切不可再恢複。”

張鉊笑了笑,問向了馮道“馮尚書為何知道某要恢複鄉官製?”

馮道再次拱手,“聖人之誌,早在安西之時,就已經很清楚了,陛下若是隻想做個後朝明廟那樣的帝王,早就發兵進關中搶奪了。

如今這般慎重,又處處行仁,褒獎忠義,以圖複禮,其誌在囊括寰宇也!”

“若要囊括寰宇,必要借重鄉官,以求鄉間抽調出人力物力,所以陛下定然有恢複鄉官製的願望。”

後麵的話是和凝說的,“臣請陛下不要急躁,此等事體,實乃國家大政。”

張鉊點了點頭,暗中想了一想,和凝的家族都在東京,應該跟地方沒什麼特彆深的糾葛。

加上此時是武夫的時代,他這中書令不一定有多大的能量,於是直接對和凝問道。

“中書既知朕心,不恢複鄉官製,當如何保證鄉裡間的動員能力?”

“臣請陛下給予兩月時間,可出馮尚書與趙玄輝於各道州縣,詳加考察後,再交陛下定奪。”

趙玄輝就是趙瑩,也是張鉊進入中原的功臣之一,不過張鉊還沒進東京就病倒了,然後一直去職在家休養,現在看來病應該好多了。

張鉊看著和凝和馮道,隻見這兩眼睛裡都閃閃發光,這可不是五六十歲老頭子應該有的眼神啊?

馮道甚至拱手對張鉊說道“臣等事偽朝,罪過大矣。今尚有氣力,願為新朝萬年太平,獻一份力。”

張鉊馬上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大周朝穩固之後,這些在晉國當了表湖匠的老臣,終於想要趁著還能動,要出來做點事情好名留後世了。

不然被張鉊打成叛逆偽朝的後晉宰輔經曆,將是他們青史上抹不去的汙點了。

思考了片刻,張鉊就迅速做出了決定,“那就加封趙瑩為樞密副使,西南諸州縣監察禦史,出山南東道的襄、鄧、金、郢、安、房等十三州,考察民情。

加封馮道為尚書右仆射,東南諸州縣監察禦史,出許、陳、蔡、潁、宋、兗、沂、密、來、登等十七州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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