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_瀚海唐兒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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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2 / 2)

張昭忠集中五百把弩,其中更有兩百把神臂弓,河東軍最少也有七八百具弩。

很快,橫排就擋不住這密集的火力了,無數箭失鬼怪般擠了進來,一個憾山都的甲士被射的連連後退,很快身上就紮滿了密密麻麻的箭失孔。

哪怕就是兩層重甲,也擋不住如此距離弩箭的攢射,他的嘴角很快溢出鮮血,粗壯的大手,再也舉不起平日裡視若珍寶的神臂弓,隨後緩緩的,栽倒在了地上。

隨著這個甲士的倒下,站在前麵的甲士,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而河東軍那邊就更不好過了,現在河東軍的主力裝備,還是紮甲。

雖然紮甲的防護力並不比布麵鐵甲低,甚至在某些方麵還更加優秀。

但是它製作工序繁瑣、成本高昂,需要的人力更是搞出布麵鐵甲好幾倍,因為紮甲的甲葉打造、繩索串聯都需要專門的工匠才行,布麵鐵甲就簡單很多了。

加上經過這二十年來,河東人才不斷流向中原,帶走了大量的紮甲和製作紮甲的工匠。

等到劉知遠就任河東節度使,河東紮甲的保有量已經不過幾千套而已。

哪怕就是到了現在,也不過一萬多套,不可能人手一套。

且以紮甲的重量,根本無法做到像布麵鐵甲這樣穿兩層。

因此他們受到的傷害,更加的嚴重,剛第一輪對射,河東軍就翻倒了整整一個麵的甲士。

這可是甲士,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每一個對於一方勢力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

“不好!河西賊的甲厚弩還射的快,不能對射了!衝上去肉搏才有優勢。”

王殷很快發現了問題,因為周軍的甲和弩的優勢,導致很快就抹平了河東軍的人數優勢。

隻對射了兩輪,戰損比起碼是一比四,甚至是一比五,這誰受得了?

白再榮還未發表意見,就聽戰場上怒喝驟起,蠻熊親自在擂鼓,數百弓弩手齊刷刷的站立,蠻熊每敲一下大鼓,眾甲士都大喝一聲‘風!’手裡的弩箭也激射而出。

‘冬!’

‘風!’

接著就是機括聲,在這種激昂的戰吼聲中,憾山都甲士們開始變得冷靜,無數次訓練的熟練感,陡然回到了身上。

他們射速更快,射擊精度更高,伴隨著每一次大吼‘風’,河東軍那邊就要栽倒數十人。

而反觀河東軍這邊,臨敵能見著相貌再用弩箭激射,本來是他們的打純步戰的殺手鐧。

昔年晉遼大戰時,耶律德光兩次派奚人步軍數萬和精騎數千入侵河東,都被河東軍這套戰法,打的狼奔豕突。

特彆是陽城大戰之前那次,契丹偉王耶律安端率四萬兵馬南下太原,結果被河東軍兩萬人打敗,偉王僅剩千餘人狼狽逃竄上千裡。

而打契丹人或者其他族群時,河東軍臨陣兩發弩最多三發,再加上之前的弓箭覆蓋,就已經可以上去收割了。

但是這次,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成了被收割的那群了,對麵的弩上弦快他們一倍,越戰越勇,而河東軍陣前已經狼藉一片,起碼損失了數百人。

不能這麼打下去了!

白再榮留了個心眼,他沉吟了一下,仿佛是在認真思考計策一樣,但實際上是在等脾氣火爆的王殷打頭陣。

果然,王殷見白再榮沒表態,當下怒吼一聲,提著手裡的步槊在幾十個手持鐵皮盾的親衛牙兵護衛下,衝上了第一線。

“全軍壓上去!壓上去跟他們打!”王殷一到,就讓親衛牙兵扯開了嗓子大喊。

同時他的牙兵也湧到了第一線,全部身穿兩層重甲手提鐵皮盾,立刻就將周軍的弩箭攢射傷害降低了下來。

弩箭的弊端就在這,威力大,但射速慢,就算是神臂弓,射速也隻是相對提高而已。

一旦敵人堆重甲,持鐵盾,隻要能抗下一波傷害,對用弩箭的一方來說,就是重大失利。

至於那種連弩,威力還不如硬弓,機括更容易損壞,此時並不被重視。

張昭忠看著對麵湧來了更多的重甲士,而且還在鼓噪著上前,當即立刻命令停止射擊。

就這麼幾十步,要是被衝進了身就麻煩了,還不如提前換長兵器。

站在蠻熊身邊的隊正,是他親侄子,身材與他相差無幾,隻是人有點軸,腦子經常轉不過彎。

蠻熊沒回來之前,是人人欺負的傻大個,但如今,他是憾山都的隊正,是聖人最精銳的甲士。

更重要的是,沒人再敢欺負他,他也不用再考慮彆的,隻要殺人就行,因此特彆珍惜自己的身份。

這考慮的事情少了,智商竟然正常了許多,他看著對麵來的河東軍發出了傻嗬嗬的大笑聲。

“這些憨屢生!要跟我們比刀槍呢!嗬嗬!”

“哈哈哈哈!”所有憾山都的甲士都放出了放聲的大笑。

笑聲中,蠻熊一腳踹倒了指揮用的大鼓,這下用不著這玩意了。

他轉而拿起了地上一杆長柄武器,隨後扯掉了上麵包著的布條,一柄閃亮的陌刀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這是用河西精鋼,比銀子還貴的河西精鋼打造的陌刀,是從奉天軍再到歸義軍最後到聖人親衛的憾山都全體的驕傲!

“一個不留!”蠻熊大吼一聲!

“殺光他們!”憾山都將頭宋正也大吼一聲,這是仍然存在於憾山都中的元從一百零七人之一。

‘唰!’敵人已到二十步,所有人都放下了弓弩,扯掉了保護陌刀刃尖的麻布。

刹那間,在初升陽光的照射下,四百把陌刀閃爍著成片的精光,耀的河東軍幾乎睜不開眼睛。

王殷倒吸一口冷氣,下麵已經有人在喊了,“陌刀軍!紹明天子好闊氣,竟然養得起陌刀軍!”

王殷知道麻煩大了,他在腦海裡努力回想著,是那個遭瘟的說周軍止以馬戰見長,步戰可克之的來著?

能養四百用陌刀巨漢的,怎麼可能不會打步戰?

不過他現在想也沒用了,兩軍已經走到了十步以內,‘嗬嗬’之聲已經聲聲入耳了。

十步!八步!

猛然一聲,如驚雷炸響,河東軍與憾山都同時動了,雙方猛虎下山一般猛然狂奔,然後相遇。

河東軍這邊,步槊如林木般高舉,隨後猛地砸了下來。

他們不敢用捅,大家都是身穿重甲的,這時候捅刺,恐怕沒什麼效果,主要靠步槊凸起的鐵環去砸人。

而這就恐怕就是他們失敗的主因了,因為憾山都是掄起陌刀去砍的。

一個河東軍的甲士,猛地用步槊砸到了蠻熊侄子的頭上,蠻熊侄子被砸的兜鍪一歪,人也踉蹌了兩步,但是他雖然頭暈目眩,卻挺住了。

接著他就掄起陌刀,吐氣開聲,一刀猛砍向對麵的河東軍甲士。

河東軍甲士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前後都是人,他沒地方躲,隻能用身體來硬抗。

這一刀,雷霆般劈下,砍到了他的肩膀上,河東軍甲士發出了更大一聲的慘叫。

陌刀鋒利的窄刃,比馬槊更能帶給人疼痛感,雖然沒有破甲,但河東軍甲士感覺自己的鎖骨都快被砍斷了一樣。

但他的麻煩還不至於此,馬槊殺敵隻能先敲擊,一般是先將敵人敲擊得頭昏目眩再捅刺,來去無非就是敲和捅倆個動作。

可是陌刀是有有刀法的,一旦發動連綿不絕,而且由於刀刃很長,近距離和遠距離都能造成傷害。

挨了一陌刀的河東軍甲士還沒還手,蠻熊侄子的第二刀就到了,河東軍甲士又隻能痛苦嚎叫一聲,再次承受了一刀。

一步慢步步慢,他兩邊肩膀都被砍中,疼痛極大的拖延了他還擊的速度。

趁此機會,憾山都甲士集體大吼一聲,再次上前一步拉進了距離,第三刀再次來襲。

這一刀,陌刀直接砍到河東甲士的胸口,而是用從左往右斜著用力劃下去的,鋒利的刃尖在紮甲上發出了難聽的金屬摩擦聲。

河東甲士隻覺得胸口如遭雷擊,而且是從左肩一直到右肋部的‘雷擊’,這讓他全身都火辣辣了起來,胃部一陣收縮。

而他手中的馬槊雖然也捅到了對麵的胸口,但對麵的蠻熊侄子隻是微微一晃,壓根沒形成阻力。

第四刀!第五刀!刀刀連綿不絕!

河東軍甲士支撐不住了,本能讓他們不斷後退,反擊也越來越弱。

終於,一個不小心,這個河東軍的甲士摔倒了,緊接著就被無數雙大腳踩過。

陷入絕境,反而擊發了他的凶悍之氣,他拔出腰間的長匕首就要亂捅。

可是緊接著,這個甲士就被兩雙大手給捉住腳踝,然後從密集的人群中拉了出去。

甲士猛然看著了天空,刺眼的太陽已經升起,而他再也看不見了。

因為兩個身穿環鎖鎧的周軍甲士撲了出來,一個人把他牢牢按住,一個則拚命撩開他的頓項,手裡的長匕首正在閃閃發亮。

接陣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河東甲士們就支撐不住了,最前麵的重甲士被砍倒之後,很快就會被後麵的周軍跳蕩兵捅殺,中後麵的輕甲步兵在麵對陌刀的時候,最多兩三刀就會被砍的血肉模湖。

河東甲士擁擠著,潮水般起伏著往後退,留下了滿地的鮮血、碎肉和破損的甲葉。

不過他們雖然狼狽,但陣型未亂,在王殷的怒吼下,退了一二十步後,又穩穩的重新結陣了。

可是這次,迎接他們的,是滿天的投矛。

投矛這種東西,由於飛行速度的問題,很難做到大規模殺傷,但此時河東甲士驚魂剛定,剛好在整隊,正是投矛的最好目標。

張昭就(頓珠)嚎叫著,幾息之間就將四根投矛全部扔了出去,他手下的投矛手也跟著以極快的速度扔出。

剛剛結陣的河東甲士,立刻倒下了一大片,投矛可不管你幾層甲,破不了甲,也能內傷你的身體。

挨了一波投矛,剛完整的軍陣立刻又亂了,這時,馮暉的銀槍都也從側麵殺到了,李存惠的右羽林衛騎士也渡過了漳水準備出動。

刹那間,河東甲士軍心崩潰,白再榮又帶頭跑了路,王殷根本無法阻止,也隻能跟著往後跑。

劉知遠麵色蒼白的久久無語,他的鐵砧、鐵錘戰術,還沒開始,就遭遇了失敗。

而在憾山都甲士身後不遠處,周軍正在不斷渡河。

劉知遠隻能命人敲響了退兵的金鉦,同時讓驍將劉詞帶他的精銳牙兵馬隊,去接應白再榮和王殷。

大軍則準備往雞澤縣城北退去,去那裡再與張鉊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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