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讚普,過來拜見你姑奶奶_瀚海唐兒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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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讚普,過來拜見你姑奶奶(1 / 2)

瀚海唐兒歸!

錦衣親衛的使者出發速度很快,幾乎是馬不停蹄的一個驛站接著一個驛站往西而去。

這是因為張鉊說‘切勿受到任何損傷’這句話,是有原因的。

在這個時代,從怛羅斯兩萬裡東行,哪怕就是壯年男子,死在路上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彆說一個女人了。

更彆提下麵的官員,多得是會揣摩皇帝心裡的。

他們會尋思著,皇帝雖然大度沒有追究,但心裡一定還是挺不舒服的。

那若是我稍微苛刻點,讓這小女子死在的路上,豈不是大功一件。聖人雖然嘴上不會說什麼,但肯定會簡在帝心啊!

正是深刻知道下麵人的心態,張鉊才會發出這樣的命令。

這哈米德搞不好現在已經病死也不稀奇,那麼利用郭婤兒這樣的人去布哈拉撫養哈米德的兒子曼蘇爾,完全可以算作在薩曼波斯的心臟上,插了一把尖刀!

有這樣高級彆的內應在,中原王朝可以從容利用各種機會,將影響力擴散到薩曼波斯,一步步的使這個國家脫離還沒有徹底滅亡的阿拔斯王朝,將它置於中原王朝的保護之下。

然後再不斷挑唆波斯人和大食人的關係,以至於在二三十年以後,在被大周洗腦的下一代長大後,可以驅動波斯人為前驅,去攻打大食了。

讓波斯人去巴格達,去大馬士革,去開羅當二鬼子,真正的周人居於上層當太君。

張鉊沒有想過能完全占領西亞,因為做不到或者極度難做到,但是統治個一兩百年,搜刮大量財富,給後世子孫留個宣稱,還是可以的。

所以,本來張鉊無所謂,就是路上直接被弄死張鉊也不在乎的郭婤兒,現在就不能死了,。

她要是死了,再找一個這樣合適的人選,就難了。

說不好隻能把塞菲葉或者潘泰雅給送回布哈拉去,真要那樣,麵臨的變數才更多,那才真的搞不好要被戴綠帽子,亦或者這兩姐妹掌握了大權,十年後還肯不肯退下來也不一定。

且這兩姐妹的政治能力,嗯,也不能說沒有,但肯定還要在石重貴之下,很難擔負的起這份重任的。

張鉊對於人心的猜測,是十分準確的。

一路押送河中各國王級俘虜的錦衣衛校尉和神射鎮將虞侯,確實有讓郭婤兒‘自然’死在路上,而博取一個簡在帝心的想法。

八百裡莫賀延磧,吹起黃沙漫天,豆大的石子打在臉上,如同被人伸出兩跟手指猛揪一樣疼。

郭婤兒黑亮的頭發變得枯黃,嘴唇已經乾裂開來了,原本白嫩的臉蛋如同枯樹皮一般,布滿了一道道風沙和烈日無情痛擊後,留下的裂痕。

一根不算粗的麻繩,深深勒進了郭婤兒肩膀,麻繩的那一頭,是一個破爛皮革做成的包裹樣物體。

在這個包裹上,一個臉色灰白的小男孩,嘴巴長得大大的看向天空,不能閉上的嘴巴和眼睛裡,灌滿了黃沙。

顯然他已經死去了多時。

郭婤兒拚命拖著這個包裹,在莫賀延磧的沙地上艱難前行。

神射鎮將虞侯張勝走到前麵來,看著這個他本來相當厭惡的女人,沉默了半晌,還是勸道

“人都死了,丟在沙漠裡吧,這莫賀延磧的黃沙,就是最好的墳墓。”

郭婤兒看了一眼張勝腰間層層包裹的水壺,等了一小會她知道張勝不會給她喝後,於是成徹底死心並倔強搖了搖頭,看著身邊的女孩說道

“阿七放心,你要是死了,姑母也一樣把你拖出去,不讓你死了還要受這黃沙曝屍之苦。”

郭婤兒的長兄將兩男一女交給了她,心裡想的還是要留個後。

但就像他兄長沒有堅定對於聖人的忠誠,背叛了祖宗,玷汙了祖宗郭昕公的榮耀,而遭到了報應一般,兩個男孩先後殞命,現在就剩下了這個女孩七娘了。

七娘抬起頭,看著形容枯槁的郭婤兒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姑母放心,你要是死了,阿七也一定把你拖出這黃沙。”

張勝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裡突然一陣陣莫名的煩躁,就像是有人在用手,不停抓撓他的心肝脾肺腎一般。

“去你娘的,入你娘的,入你娘的!”張勝煩躁的連罵三聲,取下腰間的水壺,猛地砸向郭婤兒身前的地上。

“賊殺奴,這樣的人,有那麼英雄的祖先,怎麼會攤上這等事體。”

郭婤兒強忍著撲過去打開水壺一飲而儘的衝動,以極大的毅力對著張勝一禮,然後才撿起水壺,先喂快要脫水的七娘喝水,自己則不停吞咽早就不存在的唾沫。

“過了莫賀延磧,就是河西了,想你死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天意了。”張勝說完,指了指天空,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後麵,身著白袍的錦衣校尉陰十四郎笑嘻嘻的看著張勝,“田舍奴,某早就說你下不了手的,你還不信。”

一向愛跟人爭辯的張勝第一次沒有反駁,而是重重歎了口氣,“這女子,是個狠人啊!老子就該見她第一麵就找機會把她推下懸崖摔死的。”

不度寨,這是穿過莫賀延磧後的第一道軍寨,取春風不度玉門關之意,位置大概在後世星星峽的東段出口附近,而過了不度寨,就是沙州敦煌了。

敦煌是張聖人家的地盤,是歸義軍的起家之地,雖然沒撈到一個京城的稱號,但卻是此時的佛都。

(阿爾)金山以南的高原,瓜沙以北的漠西四萬戶,甚至整個高原,平日裡禮佛基本都是來敦煌,隻有皇帝召見的時候,才會去承天涼州府或者承德府。

因此,不度寨作為敦煌西麵的門戶,雖然聽著是一個軍寨而已,但實際上非常的大,且自從絲綢之路火了之後,從西麵往大周去的人,可謂摩肩接踵。

郭婤兒看著遠處不度寨高大的寨門,以及寨門口排著的足足有半裡地的長隊,驚得目瞪口呆。

這些行商之多,以至於在不度寨門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集市,來自各地的商人,也會在這裡交易一些物品。

除了交易的區域,還有一些是沙州本地人開設的食鋪,賣一些酥脆的胡麻餅,熱氣騰騰的炊餅、湯餅,雪白的重羅白麵蒸餅等。

甚至還有甑糕這種用糯米、紅棗、紅糖等材料做成的高級吃食,以及聞著就讓人走不動路稠酒。

至於牛羊肉,呸!那算個鳥(diao)稀罕物。

這河西彆的不多,就是牛羊多,但同時產糧一般,因此稠酒和來自江北、江南等省的糯米,才是稀罕物。

七娘嘴裡嗬嗬有聲,不由自主的往一個賣甑糕的小販走去,那晶瑩細白的糯米和看著就像是要滴下蜜水的紅糖,讓這個曆儘磨難的小姑娘,完全失去了理智。

小販倒是見怪不怪,那莫賀延磧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能那地獄裡穿過來的,陡然一下見到不度寨,瘋魔才是正常的。

這位小販乃是姓陳,張聖人曾祖母陳家的那個陳。

他也是故意把攤子支在這裡的,因為在剛穿過莫賀延磧,又陡然看到人間的極度反轉刺激下,那些行商,往往願意花上兩三百文買他一小塊甑糕。

渾然不顧這塊甑糕的正常價格,也就是幾文錢而已,他們好像買的不是甑糕,而是重新回到人間的通行證。

陳姓小販隔著老遠,就看見了這個龐大的隊伍,心裡正盤算著甑糕夠不夠賣的時候,就看著這麼個小娘瘋魔般的走了過來。

小販正要一腳踹倒,突然發現這小娘雖然狼狽至極,確實黑發黑眼珠,一張標準漢人臉,頓時臉上的神色就輕鬆下來了。

他熟練的分了一大塊甑糕到一個木碗中,現在中原的日子多好過啊,還能拖家帶口往西去的,按照聖人的說法,那都是我族之英雄。

“哎喲,誰家的小娘哦,真是可憐,小小年紀就要受這莫賀延磧的苦,來吃一個甑糕回回神,不要錢!”

甑糕都要遞到七娘手上了,郭婤兒臉上都露出了一些笑容,因為她隔老遠就看見過這個小販,是如何毫不留情的毆打那些過來討要的胡商仆役的。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陳小販看到了隊伍中身穿白袍的錦衣校尉,“陰十四郎,是你回來了,這個是?”

陰十四郎一把抓過那碗甑糕,三下兩下就吃進了嘴裡,再搶過陳小販腰間的酒葫蘆,咕冬、咕冬的灌了起來,一個好不容易有的間歇,他點了點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沒錯,碎葉郭家的。”

“he,tui!”陳小販臉色大變,一把將過來討要的七娘推倒在地上,一口濃痰就吐了過去,手還不停在陰十四郎身上擦拭,仿佛剛才被汙染了一般。

“該死的賊奴,還想吃老子的甑糕,給錢也不賣給你,你吃屎去吧!”

郭婤兒愣住了,一路上千辛萬苦來都沒哭,全身水分都快蒸發完的她,卻在此刻直接破防了,一個踉蹌就蹲到地上,張著嘴近乎無聲的悲泣了起來,就像是被族群拋棄的野獸一般。

“啊!埃米爾,真的是你啊!埃米爾!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郭婤兒在哭的時候,突然人群中一個正排隊過關的胡商,也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那個被如同捆牲畜一般捆起來的高個子,竟然是石國城的埃米爾(阿米爾),是他們的王。

而他,正是一個石國城的胡人。

隨即,不度寨外的人群晃動了起來,好多人認出來了克裡克部的塔裡布和其他烏古斯的亦納勒等人,一個個驚慌的臉色慘白,不停議論紛紛,也還有人哭嚎出聲。

“嗚嗚!”

海螺號角吹響,不度寨的寨門打開,一隊外穿銀白戰袍,內穿黑色鐵紮甲的騎兵,飛馳了出來。

寨外的胡人們一見,紛紛停止了哭泣和喧鬨,嘩啦啦的全部跪倒在了地上,連他們帶著的駱駝,也大多被拉著跪伏在了地上。

為首的軍官,長槊一指,那個第一個哭出聲的石國城粟特商人,就像是被猛虎選中的羚羊一般,顫抖著跪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隨後被牽狗一樣的牽走了。

見此情況,石國城總督阿米爾突然瘋狂大叫了起來,嚎叫的涕淚具下。

軍官調轉馬頭,行駛幾步後翻身下馬,從馬側拿出長長的馬鞭,如同鞭打一條野狗般,把阿米爾一行數人,打的滿地打滾,一直到他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後,才停下手。

本來極為難過的郭婤兒震驚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在河中人眼中形同帝王的阿米爾,被一個管理五十人的隊正抽的頭破血流,所有人還都覺得很正常。

原來這種管理幾十萬人的國主,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聒噪的雜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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