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的一位老媼,抬手指向一張空椅“請坐!”
衛龍心中不安,哪裡敢坐?
為首的老媼旁若無人,輕聲慢語地述說“我們久居鹿女村,形同自我放逐,與外界毫無接觸,消息十分閉塞,甚至連今夕是何夕都不是很清楚,衛公子年紀輕輕,風華正茂,難道就沒有一絲憐憫嗎?”
“你我初次見麵,何以得知我的姓氏?”
“衛公子有所不知,負責守衛的鹿女,發來了鴻雁傳書,向我們稟報村口的一幕。”
“這麼說,鹿女村的消息來源,隻能依靠十年一度的鹿苑盛會了?”
老媼緩緩點頭,說道“所以,老身想請衛公子坐下來,告知外界的消息,哪怕一鱗片爪,也是不勝感激。”
“前輩想打聽哪方麵的訊息,儘管道來,衛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如此甚好,衛公子請坐。”
“長者當麵,不敢造次,也不敢僭越。”衛龍保持警惕,不想落坐,也不想久處險境,直奔主題,“衛某沿著血脈呼喚而來,請問哪位長老與衛某同族?”
“天色已晚,山路崎嶇,不如夜宿於此,仔細分說外界的變化?”
“衛某心有掛礙,急於出山,夜宿就不必了。”
就這樣,一方有所求,一方有所疑,始終尿不到一壺。
有鑒於此,為首的老媼終於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與八名同伴對視一眼,毅然絕然地發動攻擊。
就見九位老媼齊刷刷一抬手,從各自的指尖,射出一條綠色的光線,瞬間命中庭院中的九棵盆栽。
彎彎曲曲、青翠碧綠、造型各異的九棵桂花樹,見光就長。
眨眼間,盆栽變成樹人。
樹人高約三尺,五官清晰,手腳俱全,活脫脫九個侏儒。
“九星桂木陣!根須纏繞!”
侏儒聽到指令,迅速移位,占住庭院中的九個節點,猛然一跺腳,啟動預設的陣法。
霎那間,空氣中湧來無數的綠色光點,不斷衝進侏儒體內。
侏儒的體形,極速膨脹,長出無數的樹根和枝條,如同章魚的觸須一樣,向衛龍纏繞而去。
騰!
一股無名火衝天而起,衛龍暴怒喝問“你想找死嗎?”
“風燭殘年,老態龍鐘,本來就離死不遠了。”老媼語氣冷漠,宛如春寒料峭。
“死不死與我何乾?”衛龍蹦蹦跳跳,避開觸須的抓捕,“為什麼想抓我?”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輩修士?簡而言之,我們要續命,以你之血,續我之命。”
嘎吱!
衛龍踩住一條揮舞而來的觸須,奮力一躍,大聲怒問“這麼說,冥冥中的血脈呼喚,實際上並無其事,而是誘餌和陷阱?”
“不,血脈是天道,不可能瞞天過海。”
“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何故,老媼一點也不隱瞞,反而娓娓道來“我們九位長老,以各自的血脈為引,凝成一斛血液,又聯手施法,啟陣引發共鳴,借助鹿苑盛會的良機,呼喚同源血脈,謀取血晶續命。”
觸須越來越密集,騰挪的空間越來越狹窄,衛龍左支右絀,卻又心存顧慮,暫時還不想動用天賦,一燒了事。
念及血脈背叛的事實,衛龍氣急敗壞地吼叫“與小爺同族的是哪位長老?有膽就站出來,小爺保證不打死她!”
“正是老身。”
衛龍抬眼一瞥,發現回話的這一位,臉皮褶皺,形容枯槁,看上去老的不能再老了。她坐在為首老媼的左手邊,顯然在九名長老中的地位並不低。
由於儒神孔子極力倡導“克己複禮”的緣故,龍神世界盛行“周禮”,除了元國之外,一律以左為尊。
因此,衛龍問道“你是二長老?”
“嗯。”
“你來自哪一國?又是衛家哪一代子苗?”
“老身來自明國,卻非衛氏苗裔,而是張氏出身。”
“既然是張氏出身,為什麼與衛氏扯上關聯?”衛龍聚精會神,全力閃避,以至於思維不靈,竟然忽略了母親衛張氏的血脈來源。
“老身也是疑惑不解,一無所知。”
居中而坐的大長老提醒道“惠姐,或許是衛氏入贅為子,或許是張氏嫁女為媳……”
話音未落,場中異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