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璉趕緊上去,扶著那婦人起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嬿婉會意,立刻退出去,守在小院門口,四下張望會兒,又交代了守在院門口的兩個老成丫鬟兩句,便回到了永璉身邊。
“二阿哥,奴婢交代過了,您放心,不會傳出去,也不會有人靠近的。”
富察夫人轉頭看了嬿婉一眼,發現她不是素練或蓮心,又擔心是自己女兒給永璉撥的宮女,幾次想開口又怕壞了規矩。
嬿婉靈秀,看出來富察夫人的意圖,便規矩屈膝稍稍行禮,溫和道
“夫人,奴婢是定郡王身邊的宮女,叫嬿心,奉皇上皇後娘娘之命,隨定郡王出宮開府,打理庶務的。”
多的話嬿婉也沒說,隻是富察夫人立刻會意,知道這是慧貴妃身邊的大宮女。
慧貴妃一向和女兒交好,想必琅嬅對這個宮女也是十分放心。
“好好,這便太好了。”
她上下打量著嬿婉,也笑得溫和;片刻後收回視線,注視著已經長大許多的永璉。
祖孫兩個對視片刻,永璉卻率先開口,喊了一句外祖母。
富察夫人誠惶誠恐,正要說一句使不得,永璉卻已經拉著她的手,兩個人一道坐下。
嬿婉將放的有些遠的茶壺推過去,永璉起身,給富察夫人倒茶;她想起身阻攔,被嬿婉輕輕勸了回去。
“孫兒不常見外祖母,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就讓孫兒儘儘孝。”
永璉笑的開心,似乎一腔思念都宣泄在久不見的外祖母身上。
而富察夫人早年間隻進宮探望過女兒幾次,每次都是女兒身體不好為結語;連帶著那時候小小年紀的永璉都身體不好。
令人憂心得很。
“好孩子,你母親身體怎麼樣了,你身體怎麼樣了。”
親情當頭,富察夫人看著外孫和女兒極其相似的氣質,也是思念心頭起,忍不住攬著永璉,用力攬著他的肩膀,近乎忘了規矩。
“額娘身體已經漸漸好了,都是江太醫醫術高明,就連孫兒的身體也是江太醫和另一位名醫調養好的。”
永璉在長輩懷裡才顯出稚子的無辜,富察夫人聽完點點頭,臉上的擔憂才褪去不少。
“好孩子,今兒你說一聲,外祖母登門拜訪就是,怎麼還親自跑出來了。”
富察夫人輕輕歎氣,攬著懷裡的外孫,心疼揉揉他的臉,生怕五月天熱,撲著他一樣。
“不行,外祖母是外戚,如果登門拜訪定郡王府,總歸不好,甚至會連累大哥和外祖母,這風險太大,孫兒不能讓大哥和外祖母冒險。”
富察夫人點點頭,歎氣一聲,又揉了揉永璉的小臉,發現不知不覺裡,這孩子也逐漸長大懂事了。
“皇家總是重規矩的,這也罷了,今兒來找外祖母,是有什麼事嗎。”
永璉點點頭,但臉上總歸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個孩子,在長輩麵前容易害羞。富察夫人笑了一聲,看向一邊的嬿婉。
“夫人,二阿哥出宮調養身子,雖說讀書沒落下,但皇後娘娘擔心二阿哥身子,總拖著找諳達,因此……”
“唉,琅嬅這孩子,總把孩子緊緊攥手裡,生怕孩子怎麼樣了。”
富察夫人一聽就知道了來意,手上輕輕拍著永璉,嘴裡嗔怪了琅嬅一句,眉目上卻是心疼之色。
在永璉身子不好的時候,琅嬅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永璉粘在眼睛上盯著。
“放心,外祖母一定給你找最好的諳達。”
她拍了拍永璉的手,滿眼都是慈愛和愛護,然而永璉搖搖頭,嬿婉則上來兩步,把那枚戒指給了富察夫人。
然而富察夫人看見那枚戒指,臉色頓時有些變化,頓住片刻才從嬿婉手裡拿過那枚戒指。
“外祖母認得這枚戒指?”
永璉這下心裡有了底,但還是問了一句;富察夫人仔仔細細看過那枚戒指,又放回了嬿婉手上。
“這東西來頭不小,好孩子,和外祖母說說,怎麼來的。”
聽完了永璉清晰平直的敘述,富察夫人也喝完了兩杯茶,一開始好奇的目光也變得逐漸凝重。
甚至永璉講完了,富察夫人還是沒說話,隻是端著手裡的茶杯,沉思的模樣與琅嬅如出一轍。
“外祖母?”
她這才回過神,歎氣把茶杯放回桌上,又攬著永璉娓娓。
“這是烏雅氏的東西,你今天遇到的那個漢子,聽你的描述,想必是烏雅·兆惠。”
“兆惠大人?”
永璉並不認得,但富察夫人提起,想必也是在朝中做官的人,因此,本著禮貌,永璉還是稱呼了一聲大人。
富察夫人倒是有些疑惑,看著永璉,片刻後輕輕歎氣,與他慢慢解釋
“是,兆惠大人是先帝的生母,也就是孝恭仁皇後,烏雅氏的族孫,來頭的確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