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姐姐,你和柳大哥好厲害哦。”
陳雁聲和申虎策馬緩緩行在甘隴古道上。申虎遙想起這兩日姐姐將軍營內務發落的井井有條的乾淨利落,以及柳裔用各種匪夷所思但頗具神效的方法訓練軍的颯爽英姿,無限崇拜的望著陳雁聲。
“哦,那是柳大哥厲害還是姐姐厲害?”陳雁聲調整著馬速,漫不經心的問道。
“嗬嗬,”申虎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還是答道,“柳大哥厲害。”
“是麼?”陳雁聲也不生氣,托著頭沉思道,男孩子還是喜歡征戰沙場些。
“姐姐——”申虎拖長了聲音喊。
陳雁聲回頭看他。
“你走錯方向了。向唐古拉山的方向是向這邊走。”幾條黑線從申虎額頭落下。
“嗬嗬,”陳雁聲尷尬笑笑,“我一不小心,馬兒自己往這邊走的。”委委屈屈的調轉馬頭,再厲害有什麼用呢?一個人丟在外麵,十之六七是走不回去的。
大凡女孩子,多半有點方向感不好,陳雁聲自承隻是比一般人的不好多一點點罷了。
在申虎的帶領下,陳雁聲在唐古拉山腳下終於追上了蕭方。
“陌兒,初兒,娘親抱抱。”離開一雙兒女之後,陳雁聲才發現自己居然會思念他們,抱著陳陌,蹭上去親親女兒的可愛臉蛋,陳雁聲感慨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在這個古代被綁死了。
陌兒在她懷裡咯咯的笑,一副可愛的模樣;初兒卻皺起了眉,似乎不開心被打擾。
“怎麼那麼久?”弄潮從馬車裡冒出頭來,非常不高興。
“弄潮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了。”陳雁聲討好的向弄潮捧起一甕酒,這是她在容嬤嬤的幫助下新釀出來的果酒,回經五原的時候順便帶了兩壇回來。
給他們分彆斟上一杯,陳雁聲環顧四周,“郭師兄呢?”
“阿解先上山去了。”蕭方啜了一口甘冽新甜的果酒,略有些驚奇的看著杯中蕩漾的顏色,“我們在山下等你來一起上去。既然來了,就走吧。”
一行人棄馬車上山,唐古拉山上中年積雪,山路很陡很滑,到了半山腰,綠衣,奶娘就上不去了。蕭方將她們安排住在山腰間的石屋,自抱了陳初,帶了申虎,要弄潮照看下陳陌和陳雁聲,施展輕功,如履平地般,片刻間就上了山頂。
陳雁聲到山頂的時候就聽見石屋中傳來老者憤怒的聲音“我聽阿解說還不信,居然是真的。你收個徒弟就算了,偏偏收個沒有武學根基的女人,收個女人就罷了,偏偏她還是個有了身孕的孕婦;生了孩子就算了吧,偏偏還拉了一大家子到唐古拉山,容南,你這乾的什麼好事?”
“我師傅怎麼了?”陳雁聲怒,抱了陳陌進了屋子。“本姑娘聰明伶俐玉雪可愛乖巧聽話天分非凡,師傅看到了不忍心錯過才收我為徒,你這牛鼻子有什麼意見?”
石室中,老者回過頭來,雪須過頷,目光湛然。瞥了陳雁聲一眼,不屑道,“你,天分非凡?”
郭解差點被口水噎死,都兩個孩子的娘了還是姑娘?
蕭方略抬了抬頭,好笑的目光向自己瞟過來,乖巧聽話,嗯?
弄潮懷疑的看了看她,玉雪可愛,沒有啊!
倒是申虎抱著陳初站在一旁點頭如搗蒜,“我姐姐本來就很聰明伶俐啊。”
呂飛卿(郭解的師傅)看著陳雁聲懷裡的陳陌,眼睛閃閃發亮,“師傅,這個孩子資質倒不錯。”
孟則然一怔,這才瞟過陳雁聲懷中的陳陌,撇撇嘴,道,“也還不錯啦。”
陳雁聲氣不打一處來,叫道,“小虎子。”
“啊”申虎抬眼望她。
“把我們剩下的一壇酒砸了,一滴都不要留給這個牛鼻子。”
“哦。”申虎把陳初交給弄潮,聽話的回去拿酒壇。
“嘖,不過是一壇酒,有什麼了不起,”孟則然滿不在乎的道,“我唐古拉山上什麼酒沒有……什麼味道?”
屋外,申虎打開酒壇,準備要倒。
“等等。”陳雁聲驚歎的看著前一秒鐘那個白胡子老道還在屋內和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秒鐘她眨眼,他就站在崖前,小虎子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空空如也的雙手,再看看孟則然,酒壇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師傅。”呂飛卿以手簇額歎道,有些無奈。
“好酒啊……”孟則然大笑道,深吸一口酒香,將酒壇湊到嘴邊,咕嚕咕嚕,轉瞬間就喝下大半壇,拍拍肚子,道,“可惜太甜,不夠烈。”
“那本來就是釀給女孩子喝的酒。”陳雁聲麵夾冷笑走出來,“太烈的酒,我怕你喝了要醉。”
“那你還有沒有?”,孟則然轉瞬間就到了她麵前。“咦,”他凝眉望著弄潮手中的陳初,“這個娃娃。”
陳雁聲望著咿咿呀呀掙著手臂的女兒,神情有些黯然。
當初她產子時太多事彙聚在一時爆發,以致初兒在母體內就已受損,出世後隻得靠著蕭方每日針灸,方才無事,但經脈受損,已是不可能習武了。
“這女娃兒脈象受損,幸受過容南調理,這才無礙,但不能習武。”孟則然伸出手指扣住陳初的脈門,撚須緩緩道,“若年內照顧得當,應可以恢複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