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推車越靠越近,倫伯不得不連連後退,以保持與那些惡心蟲子的距離。
“看來你不喜歡蟲子?”
“抱歉,我實在是受不了它們。它們看起來太惡心了……”
“當然,我也不喜歡它們。我沒能及時鞣製這些皮革,所以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
皮革在屠宰後若未得到正確鞣製,很容易腐爛或被蟲子侵襲,這是常有的事。
丹尼爾這輩子都在與皮革打交道,所以他深知這一點。
他將那些未及處理的皮革移到了農場,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聽完丹尼爾的解釋,倫伯歎了口氣,目光仍停留在那些皮革上。
“啊……”
“我想,如果把它們放在院子裡太久,隻會更加雜亂無章,所以我得再灑些鹽,然後搬到農場去處理。”
看到那些爬滿蟲子的皮革,倫伯連連點頭,又後退了幾步。
倫伯緊皺著眉頭後退,而丹尼爾則微笑著輕敲推車,試圖甩掉車把上粘著的蟲子。
推車裡的黑魔法師被丹尼爾的觸碰嚇了一跳,但幸運的是,倫伯似乎並未察覺。
與丹尼爾保持距離的倫伯對他說“哦,我明白了。在黑暗的道路上你要小心。”
“我走這條路已經很久了,就算沒有燈籠也知道怎麼走。”
“看來我是多慮了。我有點累,就先走了。”
丹尼爾也給倫伯簡單的忠告,這是他每次遇到陌生人時都會說的話。
“最好彆在夜裡到處亂晃,村民們不會喜歡的。”
“我會記住的。那麼……”
倫伯迅速表示讚同,提起燈籠轉身離開。
但他仍不時回頭望向丹尼爾,似乎有些放心不下。
看著倫伯漸行漸遠的身影,丹尼爾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再次落在推車上。
黑魔法師仍然緊緊抓著皮革,藏匿其下。
由於倫伯已經走到了推車的另一側,他的視線大部分被遮擋,甚至無法清晰地看到丹尼爾的動作。
“呼……”
丹尼爾從車把上移開汗濕的手,在褲子上隨意地擦拭著。
他試圖抹去因緊張而不停滲出的汗水。
在褲子上摩擦手掌時,他碰到了某個硬物。
丹尼爾低頭查看手中抓到的東西。
原來是一個裝有屠宰工具的皮革袋子,他匆忙中忘記取下了,現在還掛在腰間。
即便是在昏暗的夜色中,丹尼爾也能清晰地辨認出那些熟悉的屠宰工具。
“那個人走了嗎?”
從皮革遮蓋下傳來黑魔導師壓低嗓音的詢問。
但此刻,丹尼爾無暇顧及黑魔導師的問題。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中的屠宰刀所吸引。
丹尼爾的右手不自覺地緊握住了那把屠宰刀。
他的眼睛緊盯著刀刃上反射出的清冷月光,那鋒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
“……”
他感到指尖緊緊貼著冰冷的刀柄,那是一種既沉重又輕盈的感覺,對他來說異常熟悉。
這把刀就像是他身體的延伸,因為他早已將屠夫的工作融入了自己的生命。
他曾無數次用這把刀結束牲畜的生命,每一次都乾淨利落。
他不敢想象,到底有多少生命曾在他手中消逝。
“你聾了嗎?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走了。彆告訴我你還在盯著那把刀看?”
丹尼爾握著刀刃的手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老繭。
衝動與本能交織在一起,他仿佛能感受到鋒利的刀刃輕輕劃過皮膚時的細微觸感。
他記得那種手起刀落,切割肉體的流暢與決絕;也記得用力之下,骨頭被折斷時的那種獨特質感。
然而,此刻他的視線從刀刃上移開,重新落在了眼前的皮革上。
“……”
砰砰砰砰,他的心跳聲在壓抑中猛然爆發,尤其是在麵對著那藏著某人的皮革時。
手中的刀刃冰冷刺骨,但凝視著它的雙眼卻燃燒著熾熱的光芒。
他眼前的敵人,不,那更像是一張他曾無數次用這把刀無聲割斷喉嚨的動物的皮。
“如果三秒內你不回答,我就砍掉你的一隻手臂。三。”
丹尼爾緊盯著推車的眼神變得冷酷無情,仿佛眼前的不是皮革,而是一隻待宰的牲畜。
在那皮革之下,藏著的仿佛是一隻恐懼得蜷縮成一團的牲畜。
握著屠宰刀的丹尼爾,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他的動作在推車高度的遮擋下悄然進行。
“二。”
他的內心深處,本能在低語,催促他殺掉眼前的“野獸”,那個威脅他和家人的存在。
他粗重的呼吸暫停了一瞬,隨即屏住氣息,緩緩舉起刀刃。
作為屠夫,他深知如何無聲無息地結束生命。
“一。”
在他的心中,已經預演了無數次折斷骨頭、割斷咽喉的場景。
手中的刀蠢蠢欲動,這把浸滿鮮血的屠宰刀似乎正渴望著新的祭品。
他的手在寂靜中緩緩上移,雙手緊握刀刃,眼神卻異常平靜。
“啊!”
砰,啪。
他的刀在無聲中刺破了皮革,穿透了那“野獸”的皮膚。
這就是它的結局,無聲而致命。
沉默的屠夫從不張揚,丹尼爾在完成這一切後,繼續推動著推車,目光深邃地望向自己的農場,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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