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造兵器是為了自保,您信嗎陳慶!
“侯爺若是能開恩,給小人開具一份傳書,補上符牌和照身,小人想先回鄉報個平安。”
樊噲根本沒料想到會有今日之境遇,猶猶豫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隨身的行囊丟了?”
陳慶好笑地問。
“嗯。”
樊噲晚上出來偷狗的時候未能得手,重新回到下水道之後,發現藏身之處早就被翻了個遍。
任何能用得上的物品都沒剩下,連墊在身下的乾草都被人抱走了。
他在鹹陽舉目無親,丟了照身(身份證)、傳書(介紹信)、符信(通行證),還口袋空空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可謂走到了絕境。
如果不是這樣,樊噲也不會在聽到彆人議論詔書時,毅然決然地帶頭站了出來。
服役三年,總好過一輩子藏頭露尾躲在暗無天日的下水道裡。
“樊壯士,你之前是市籍沒錯吧?”
陳慶笑著問道。
“小人……是市籍沒錯。”
樊噲低下頭,更加卑微地抬不起頭。
戶籍分三六九等,皇族出身最高,落‘宗室籍’。
次之為‘宦籍’‘爵籍’,即文武官員。
再次為‘弟子籍’,乃官宦之後,有優先做官、免除苛捐雜役的特權。
中間層是人數最為龐大的‘民戶籍’‘匠戶籍’。
而商賈的‘市籍’、優伶的‘娼戶籍’、贅婿籍、後父籍等,則是備受世人鄙夷的賤籍。
他們在方方麵麵都受到苛待和限製,一旦有戰事發生,又是最先被征發的對象。
“你與劉季一樣,忠正勇武,信義過人。”
“太子殿下頗為賞識。”
陳慶站了起來,微笑著問道“如此賢才,流落鄉野著實可惜。”
“不如這樣,讓太子妃與娘家說一聲,給你在武成侯府上落個弟子籍。”
“爾後你就在宜春宮效力,護衛殿下周全。”
樊噲愕然地抬起頭,震驚地難以置信。
市籍改弟子籍?
他做夢都沒敢想過!
更何況還是大名鼎鼎的武成侯府上!
今後無論都到哪裡,王翦老將軍的門生故舊不得照拂一二?
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屠狗之輩,一躍成為了世家子弟!
瞬間逆天改命!
“侯爺,小人不敢欺瞞世人。”
“更不敢以武成侯門下自居,以免敗壞了王家的名聲。”
激動過後,擔憂同樣浮上樊噲的心頭。
他大字不識,兵法韜略一竅不通,僅僅有幾分蠻力而己。
如何能當得起這般尊貴的出身?
萬一日後真相大白天下,要遭受多少白眼和恥笑?
“樊壯士何須自謙。”
“本侯昔年也不過一走街串巷的小販而己。”
“幸得陛下賞識,才有今日之風光。”
“朝廷一向唯才是舉,不問出身。”
“太子殿下而今正在用人之際,求賢若渴。”
“莫非還要殿下大禮相請不可?”
陳慶壞笑著拉起扶蘇。
“殿下還真不慣著你!”
“能得樊壯士效力,行大禮又何妨?”
扶蘇意識到樊噲肯定是個難得的良才,和煦地笑著作揖行禮。
“殿下不可!”
樊噲驚惶萬狀,想伸手攙扶又怕衝撞了對方。
扶蘇行完了禮,風度翩翩地說道“令兄長還有十年才能返回,樊壯士不如暫且留在本宮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