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請你們相信我。”
“相信你編的故事裡,你沒有殺人。”塗爽站起來,氣憤的說道“那你怎麼不繼續編你對死者進行了心肺複蘇、人工呼吸啊?這樣估計家屬還要給你送一麵錦旗了。”
“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殺人”
蔣秋蓮再次聲淚俱下。
塗爽繼續說道“哭就能把自己身上的事情撇清嗎?”
“如果哭能逃避法律製裁,那麼我們公安局的玻璃要全部換成隔音玻璃才能正常辦公了。”
黎旭抬手拉了一下塗爽的胳膊,示意他坐下來冷靜一下。
黎旭再次問道“如實陳述和承認殺人是兩個不同的意思,請你注意聽清楚。”
蔣秋蓮似乎聽到了黎旭話語的弦外之音,她哭泣的聲音瞬間小了很多。
不過,她還是沒有立刻陳述,隻是把頭低著,目光似乎在看著地板。
黎旭知道她是在心中思考,在衡量到底說多少,那些該說,那些不該說。
從他腦海中的那本犯罪心理學書中闡述,這種典型“避重就輕”的利己心理在犯罪嫌疑人的身上表現最強烈。
不過,黎旭還想對蔣秋蓮的心理施加一份壓力。
他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你那個叫龔豪的朋友,昨天也是坐在你的位置上。”
蔣秋蓮瞬間抬頭,哭聲戛然而止。
“他說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說什麼?”
黎旭雙眼盯著蔣秋蓮,一秒也不離開,他在觀察眼前這個淚流滿麵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辜。
在審訊的過程中,不僅僅要看對方說了什麼?還要看他怎麼說?表情、動作、語言,甚至語氣都是至關重要。
蔣秋蓮再次低下頭。
審訊室內瞬間安靜下來,連麵前公安電腦主機運轉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黎旭知道,她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2分鐘之後,蔣秋蓮抬起頭,雙眼依然微紅,結膜上的血絲可見。
隻是兩眼變得不再像剛才那樣有神,有些呆滯。
其實,眼前這個婦女的表現讓塗爽覺得很正常,就像暴風雨過後的平靜一樣。
在強烈的掙紮之後,很多嫌疑犯就會不動聲色的陳述自己的犯罪事實。
塗爽參加過很多次審訊,這樣的現象見得多了,他直了直身體,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黑色中性筆,準備詳細記錄蔣秋蓮的犯罪事實。
但是,黎旭卻感到有些意外,為何這個女人剛才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殺人凶手,在自己提示她“如實陳述”與“承認殺人”之間的區彆後,她眼中曾經閃爍過強烈的希望。
不過,此時的表現卻具有案犯在作犯罪事實陳述的平靜。
難道自己的直覺錯了?
她真的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