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酒低頭看了眼自己,還是那套山文甲,鳳圖刀柄上傳來踏實而熟悉的手感。
陰陽勘幽破幻,他的三魂七魄也經過了神銘的強化,可目之所及的一切真實無比,陳酒完全看不出半分異樣。
“這位客人,你的籌碼。”
有一名侍者迎上前,是個束腰袒胸的金發美豔少女,高腳紅酒杯夾在胸脯間,麵容模糊看不真切,手上端著一盤堆疊的圓幣。
陳酒抓起圓幣,嘩啦啦從指間落下,敲打在托盤上響音悅耳。
“那是你的位置。”
侍者抬手一指,人流向兩側分了開來,露出一張圓桌子。
熙攘人聲一下子低下去,仿佛被按了靜音。
賭桌上,
葉山和小紅毛一左一右,巴掌下壓著幾張嶄新撲克牌,他們眼神空洞,表情卻無比熱烈而迷醉,泛著病態的潮紅。
正對陳酒的椅子上,坐了一個身披肥大緋紅袍的影子,袍角破破爛爛,兜帽下的陰暗裡射出兩抹紅寶石般的璀璨光澤。
聽到腳步聲,
葉山回過頭,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個燦爛親熱的笑容。
“陳大哥,你來了……”
喀拉,喀拉,喀拉。
話沒說完,紅袍探出一隻乾枯的巴掌,尖銳指甲剮蹭桌麵。
“喂,彆走神,你要不要牌啊?”
“我……”
葉山急忙彆過臉去,翻了下底牌,又盯住自己盤子裡隻剩兩三枚的圓幣,艱難搖搖頭
“我不要了,不要了!”
“那,開牌。”
尖銳指甲去挑麵前的撲克,然而在這時,一張椅子淩空丟了過來,重重砸在圓桌上,木屑和紙牌一同四射散落!
“……”
紅袍垂下紅寶石眼眸,瞄了一眼滿桌狼藉,又望了望陳酒,發出刺耳的金屬噪音,
“看來,這位朋友是等不及想上桌了。”
陳酒沒說話,上前幾步,居高臨下打量著那襲緋紅大袍。不知為何,這種顏色讓他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紅水銀蒸汽。
紅袍攤開雙手,笑嗬嗬的,
“黑傑克?德州?炸金花?鬥地主?或者你也想像你老鄉一樣,來幾局抽卡麼?”
“比起這些,我更在意的是——”
陳酒眯著眼睛,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隻要你肯玩,隻要你能贏,有問必答。”紅袍語氣不變,依舊輕佻。
“我討厭麻煩。或許,有個更簡單的辦法。”
陳酒探手握住刀柄,手背青筋暴兀。
“朋友,你就不能守規矩麼?”
紅袍歎了口氣,
“像你那個五年前吵醒我的老鄉一樣,上桌,然後輸給我,一點一點全部輸給我。畢竟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生化危機7》到底出沒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人們一齊望向了陳酒,包括那個穿痛衫的死宅胖子,一雙雙空洞的眼神中湧起刺骨的凶戾、仇恨、怨懟……如芒在背,紮得人似乎全身劇痛。
“規矩?”
陳酒笑了笑,一身肌肉筋骨如硬弓繃緊,又如流水般驟然間舒張流淌。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