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津門第一開始!
刀鋒如一輪落月,撕碎了肥大兜帽,露出紅袍下的真麵目。
那一瞬間,陳酒腦海一下子炸開,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眩暈和劇痛,仿佛有兩柄灼紅的鐵扡從眼眶狠狠插入顱腔絞爛。
周遭一切支離破碎,如同挨了石頭的鏡麵。
“嘶~”
陳酒咬著牙,使勁眨了眨眼皮,溫熱的鮮血從眼角流淌。
透過鮮紅一片的眼簾,滿地的撲克牌、酒瓶碎片和油膩的木板映入視野。
小賭館低矮而逼仄,僅有的煤油燈投下昏黃光暈,葉山和小紅毛歪歪扭扭躺在地上,呢喃著,緩緩睜開眼睛。
陳酒看都不看他們,目光死死盯住眼前。
前方數步距離,燈光的邊緣,蹲著一頭奇形怪狀的東西。
怪異,畸形,臃腫。
龐大的身軀體態類似生物,似野狼,似麋鹿,似長毛猿,像是基因突變的雜交品種,又或者動物界的弗蘭肯斯坦,也不知是怎麼擠進門來的。
之所以說“類似生物”,是因為它身上覆蓋了大量的機械零件,撐破皮毛,粗暴銜合,齒輪都對不上型號,看上去就如同……把一堆金屬廢品硬生生塞進了小一圈的毛絨玩偶。
“醜成這樣,怪不得藏頭露尾的。”
陳酒輕笑。
那頭怪物一雙紅寶石眼眸理智褪去,充斥著滿是惡意的瘋狂,金屬摩擦的字詞轟鳴而出,“玩不起的外鄉人……”
回應它的,
是一輪乍起寒芒!
刃口如同劍齒虎的獠牙,咬開金屬,扯裂皮毛,深深埋入了怪物的腦門。
陳酒手上卻突然一輕,跟劈中了空氣似的,原來腦殼下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預料之中的器官,隻是一具徒有軀殼的標本模型。
“狂悖!無禮!”
怪物嘶吼一聲,兩隻前爪彈出一排摩擦著刺眼火花的齒輪,合抱向了陳酒。
陳酒打算拔刀撤步,鳳圖刀卻被皮毛間蠕動的細小觸須牢牢裹住。
他當機立斷一翻右腕,雪亮長鋒絞碎了蠕蟲般觸須,纏著布條的左手則覆上一層唐猊甲片,自下而上鑿打在怪物下頷,凶猛勁頭將那具臃腫而畸形的軀乾打得淩空一抬!
齒輪撞上山文甲的獅子吞肩,磨出兩道深深的刻痕凹陷。
“殺不死,那就切你個零碎。”
陳酒錯步揮刀,舞出十字交叉的刀光,幾乎將怪物整個身軀一分為四,刀口下暴露出了冒著蒸汽的鍋爐和渦扇。
刀鋒如矛,朝鍋爐插落!
幾乎在同一刹那,鍋爐四分五裂,噴湧出海量的灼熱蒸汽,如同大漠戈壁的熱風。
陳酒被這股蒸汽當頭一拍,站不住腳,整個人倒飛出去,徑直撞出了賭館大門,背甲將街上石板砸出一圈圈的蛛網裂紋。
怪物緊隨其後便要衝出,迎麵卻被交織的彈幕給網了個正著。子彈拐出淩厲的曲線,幾乎落滿了它身上每一處位置,附著其上的龐大衝擊力將怪物生生壓回了門內。
彈匣在幾秒內傾泄一空,宮商一邊雙手換彈,一邊衝陳酒挑了挑柳眉,
“偏要玩,玩砸了吧?”
“才剛開始呢。”
陳酒嘿了一聲,縱步騰躍,翩然刀光卻是直奔宮商而去。
與此同時,
小賭館牆壁轟然坍塌,一道毛發皆張的巨影踏著碎石衝向了宮商,卻在半空中正好撞上刀鋒,大半個肩膀被一刀削掉。
鍋爐燃著熊熊火苗,如同一顆瘋狂搏動的心臟。
觸須絞成一條粗壯鞭尾,抽歪了鳳圖刀,麋鹿般的後蹄一蹬地,依舊壓往宮商!
煙雨簾蒸騰如沸,畸形怪軀在宮商眼簾中不斷放大,甚至看得清沾在毛旋上的塵土。
宮商猛抽一大口煙,白皙皮膚鍍上一層金屑。
洪氏百香譜·金剛沉香
砰!
煙雨簾劇烈搖晃,幾乎分崩離析,宮商摔出了好幾步遠,在加持下倒是沒受太重的傷,身上的金屑卻也被撞了個稀碎。
“擋不住……”
宮商表情苦澀。
她的主要能力本就不適用於遭遇戰,瑞腦消金獸洪氏百香譜這種加持,花樣繁多,其實相當稀少珍貴,但用武之地都不在於正麵交鋒。偏偏今天該著了,自從遇上那個陳酒,就一直免不了硬碰硬的打來打去。
一抬頭,
怪物又狂奔而來,宮商纖細的身形被臃腫的陰影完全蓋住。
這時,她眼前光景一閃。
借花獻佛
陳酒眨眼間出現在宮商原本的位置,衝怪物揚起了裹著甲片的拳頭!
拳頭鑿穿對方胸前的十字裂口,巴掌牢牢捏住冒火的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