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現在離開墨脫,一旦母蠱發作起來,我真的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回去是必須的,好歹這樣還有條活路。”
藏月想活著,哪怕要陷入沉睡,她也想要活著。
張鈤山把她放了下來,雙腿卻好像突然失力,高大的身軀疲憊不堪,頹廢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念著對不起…
極力的想要解釋著為什麼他會任由母蠱入體。
一顆顆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碎成無數瓣,哭泣著自己的無能與後悔…
藏月咬唇,眸光閃爍,在她眼裡的張鈤山,麵容消瘦憔悴眼窩深陷,發白的嘴唇上有著乾涸血液的暗紅。
渾身布滿傷痕,衣服破敗處清晰可見胡亂包紮過的痕跡,鮮血早就透出來了。
無不向她昭示這幾天的殫精竭慮。
“這不是你的錯,我想要活命,母蠱入體是必然的,你救了我不用自責…”
藏月局促的勸解“趁他們還沒追過來,你走吧,趕在長冬前離開藏區,回到長沙後幫我告訴陳皮一聲彆再等我了。”
“把我忘了過好自己的日子,早點完成陳奶奶的遺願…”
“那我呢?”張鈤山蒼白的唇慢慢擰起,濃密黑透的睫毛迎風輕顫,似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你讓我親手放棄你,怎麼可能,阿月,可以不要對我那麼殘忍嗎?”
熾熱的愛意向她湧來,藏月本能的退卻。
“張鈤山,我沒辦法,我隻是想活下去,而且以後的事誰能說的準,就算失去記憶也沒關係,我還是我,心是自由的人就不會被禁錮…”
藏月搜尋著合適的措辭,她想讓張鈤山心甘情願的離開,現在的自己不能回應他任何感情。
冰涼的淚痕劃過他的臉頰,張鈤山得不到回應,眼中光亮一寸一寸暗沉,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瞳孔裡,透著被無儘黑夜吞噬的不甘。
難道做錯一件事就要被永遠宣判死刑嗎?
“阿月…,我真的做不到…”
藏月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束縛在一個強有力的懷抱,鼻尖清冽和腥味交替吸入,她本能的要推開。
可張鈤山的力道很大,不停收縮的手臂像是要把她按進血肉裡。
“彆離開我,我現在就回康巴洛把隕玉帶出來,我們一起回長沙,一起…唔!”
藏月聽不了一點,推不開就直接上手,狠狠的戳了一把他的傷口。
趁張鈤山猝不及防的吃痛而力道鬆泛,她再一個用力就掙脫開。
“張鈤山,我很感謝你這幾天對我的幫助,但不代表我們就要越界,已經結束的關係不會再有續上的機會,你自重。”
藏月有過為難張鈤山對她的付出和曾經,可那不過是她隻能在心底偶爾的胡思亂想。
她清楚的明白兩人不可能了,就不會有多餘的不該有的行為舉止。
這次蠱蟲暴亂她昏迷是意外,張鈤山的辛苦自己看在眼裡,感謝是必須的,但讓她用不存在的感情去回應不可能。
胸口灼熱的燒疼像是無形的結界,將張鈤山狠狠隔出在外,他的理智清醒了。
剛才是不該,他現在的身份算什麼呢?
與阿月能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是陳皮不是他,是自己做了欺騙的錯誤,親手把摯愛推之千裡。
如今怎麼還有臉求著她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