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舉措下來，在場的賓客紛紛訝然，雖說這偷人不恥，不過這白氏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如此揭短，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大愁怨，女子名節何其重要，白氏這麼一嚷嚷，府內其他小姐再想高嫁，可就難了。
不由得，人群中滿是唏噓，但其中，也不乏有幸災樂禍的，曲氏能攀附上皇家，說白了，不過是有曲江婷這個嫡長女入三皇子府為妾，若不然，哪能有今日這等輝煌。
憐憫的，唏噓的，看戲的，憤憤不平的，夾雜過半，曲玲瓏站在原地，一直到看見遠處那兩抹急匆匆趕來的人影，才福身道。
“祖母壽宴，父親忙於應酬，女兒不便打擾，是以，並未攜姑爺前往請安。”
說罷，看向蕭清河，蕭清河一身玄衣，眉目俊朗，五官深邃，福身一瞬，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讓圍觀的眾人皆麵上一愣，繼而回神。
“合著，這男子不是情人，是人家自家的夫君啊？我就說嘛，這二小姐怎麼看都不像那等醃臢下作之人，這白氏也真是，竟這般詆毀。”
白氏怎麼都沒想到跟在曲玲瓏麵前的人竟是曲玲瓏下嫁的夫君，望著那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她腸子都悔青了，來之前，錢氏故意派了婆子在她麵前有意無意提起曲玲瓏的夫婿。
說什麼卑賤至極，她這等出身之人，因被人抬入府中做姨娘而自命清高，認為府中的小姐之所以是小姐，與自己身份有彆，不過是命好。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下嫁連自己都不如的，不料打臉卻來的這麼快，一時間，站在地上，揪在掌心裡的帕子反複揉搓，就差把“被人當槍使了”這幾個字掛在臉上了。
曲乘開待在府中這麼多年，曲玲瓏什麼意思，他又豈會看不懂，眸光微凜掃向二人，最終將視線定格在白氏身上。
“來啊，將白氏發賣出去。”事情鬨這麼大，總要有人收場才行。不然，這麼多賓客看著，他曲乘開的臉還要不要。
曲乘開看著曲玲瓏，強忍著心底的怒氣，才沒有將怒火發出來，曲玲瓏這麼做，明顯是在逼著他做事。
不過，仔細想想，白氏囂張跋扈已久，也是時候該管管了，。不知，為父這樣做，你可滿意？”曲乘開緊盯著曲玲瓏，那神色，恨不得從曲玲瓏身上挖下兩塊肉來。
曲玲瓏皮笑肉不笑，“父親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這白氏辰起便在門口出言不遜，都道父親看重妾室，如今這做法，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麼。曲乘開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眸光掃在旁邊的蕭清河身上，最終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曲乘開離開，代表白氏的下場也沒了反轉的餘地，白氏最後一點兒期望也沒了，她本以為，曲乘開不過就是裝裝樣子，不料曲乘開還真不管了。
“發賣”意味著下半身都要重回秦樓楚館受人糟蹋了，白氏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地方跑出來，怎會甘心。
一時間，如遭雷劈，死命的拽著家丁衣服不肯離開，可走不走，不是她能說了算了，伴隨著鬼哭狼嚎的咒罵聲，白氏被強行拽走。
遠處，曲江婷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攥在掌心裡的帕子都擰爛了，目光凶惡的掃在王婆子身上，“你不是說她下嫁的男人又窮又醜，還滿身膿包嗎？”
“這就是你說的又窮又醜還滿身膿包？”這副翩翩矜貴的模樣，怕是她們這群人都被耍了，想到之前還想著過來看好戲，不料卻目睹這樣一場大戲。
曲江婷氣的麵色鐵青，但在眾人麵前，又發作不起來，王婆子垂著頭，不敢反駁，那日在莊外，她確實聽青竹那丫頭叫那乞丐姑爺，難不成，真是故意做給她看的？為的就是哄騙大小姐。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曲江婷實在待不下去，瞧著那邊的人離開，曲玲瓏才勾唇帶著蕭清河去了後院。
消息傳來時，錢氏正在賬房起賬，雕刻精致的鏤空銅紋香爐冒著縷縷白煙，淡淡的香薰味傳來，讓她犯疼已久的腦袋緩和了不少。
“這白氏也是個蠢貨，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老爺就算寵她，也斷不會做出折損自己顏麵的事。”
入曲家四十多年，曲乘開什麼脾性，錢氏再清楚不過，隻是意外老爺竟會那樣果決，“再怎麼說，也是伺候在身邊的，就這麼打發了，沒得讓剩下的姨娘寒心。”
話雖這麼說，但錢氏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可惜的意思，甚至還有些許快意，這白氏仗著老爺寵愛，站在她頭上作威作福不是一次兩次了，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她自然輕快。
剛帶回來的薑綰走過來，瞧著錢氏麵上的得意，神色微斂，“怪隻能怪她太不知分寸，一個姨娘，也想越過當家主母前去大門口迎客。”
說到這個，錢氏就來氣，好在，那賤人已經被發賣，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數的，便是老爺再如何寵愛，也斷不會淩駕於她之上。
“罷了”，坐起身來，錢氏托著額頭，眸光回落在薑綰身上，“母親可說送你來這兒的緣由了？”
薑綰是錢府老太太身邊的人，不僅樣貌端莊，眉眼處更有些地方與曲玲瓏相似，今日一早，她就聽人說二皇子找了老爺。
雖不問朝事，但二皇子來府上什麼意圖，大差不差也能猜個大概。
薑綰本就是錢老太太派來助錢氏的，見她詢問，當即福身，“老太太都說了，讓奴婢在二皇子經常去的茶樓走一遭。”憑借她的樣貌，進入二皇子府做個妾室，不成問題。
“嗯”，錢氏點點頭，“到是個伶俐的，既然，老太太都已經交代了，那你便如老太太說的那般做。”
從曲府出來後，曲玲瓏沒有直接回水月莊，而是返身去了藥鋪，事實證明，陳管事推薦的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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