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摸頭?”
“會變笨。”
“本來就不太聰明,再笨一點也沒什麼差彆。”
“大-叔!”
你妹的,說她笨?
曲小巫女火大的“騰”的跳起來,腮幫子鼓得高高的,滿眼怒火,敢說小巫女笨,靠,剁了他拍死他!
“嗯,說你笨還不高興,聰明人不會在意彆人的眼光,隻有笨丫頭才會在意彆人的評價。”
“我……”
我草!
曲七月氣得跳腳,他nn的,不就是一隻混蛋大叔麼,怕他個鳥!
心裡怒極,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起一腳,忍了幾天,受夠了,哼,死就死吧,天天小心翼翼的提防,累死人了,不如撕。
小姑娘一隻腳飛來,冷麵神眸子閃了閃,頗感好笑,還以為小丫頭終於乖巧了,原來還是刺激不得,輕輕一刺就炸毛。
他站著沒動,小丫頭愛踹人,讓她踹幾腳又何妨。
那殺氣騰騰的一腳“卟嘭”踹中他的大腿,男人站如鬆,立如山,紋絲不動,小女生臉色一變,“哎喲”一聲,抱著腳亂跳。
“痛痛……”嗷嗷痛呼,冷汗微微。
唉!
施華榕無力的撇撇嘴角,長腿一邁,走到依著牆揉腳的小姑娘身邊,大手搶過一隻小腳丫,下蹲,將小腳放膝頭上慢慢揉捏。
小丫頭還沒換鞋,穿著涼拖鞋,甩了鞋子,腳很小,白白嫩嫩,那一下踹得太用力,小腳板僵硬,腳趾曲蜷,估計腳被震得麻木了。
捏著一隻小腳,似乎有一點電流自手尖手掌心傳向手臂,施華榕心頭發悸,手臂不由得僵了一下,感覺,很奇怪!
刹那的怔愣後又恢複如常,心卻是軟軟的,語氣也出奇的溫和“每次生氣都踹人,踹了疼的是你自己,何苦!”
說是責備,卻是沒有一丁點怪罪的意思,反而透著心疼與縱容。
“沒事長那麼硬乾麼?哪是血肉之軀,分明硬得像鋼板,你要是不這麼硬,人家能疼麼?”
曲七月疼得眼發酸,妹的,上次也踹了大叔兩腳,明明沒這麼疼啊,這回竟震得腳掌沒一點知覺。
低頭,俯視著蹲地的煞星,她極想揍他幾拳,最終咬咬牙,忍住了,腳都麻了,揍他一拳自己跑不掉,被捉住萬一真揍她一頓屁股,小巫女的臉沒地方擱。
“沒有鋼鐵之軀怎麼上戰場,不懂對手實力如何就蠻乾,沒反震得你骨折已是最好的,下次還是換種方法,這種硬拚你討不了好。”
施華榕微微仰頭,瞅一眼滿麵不服的小丫頭,失笑的搖搖頭,知己知彼方百戰百勝,小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都不了解對手直接來硬的,若換個人,他用點內勁反彈,至少得反震得落個骨折下場,他也是怕小家夥踹不著氣壞才站著讓她踹,踹中了還怪他,也太不講道理了。
終究是沒經風雨磨礫,太單純,假以日期,好生調教,必成大器。
隻是,真要磨去小丫頭的這份單純麼?
他忽然竟有點舍不得,心思單純才能活得無憂無慮,一旦學會隱忍,許多的快樂也會隨之消失。
“……”哭,曲七月連哭死的心都有了,大叔說她蠻乾,是間接的說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嗚,不活了!
悲催一秒,又興奮起來,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發著光,以萬分誠摯的真誠詢問“大叔,你有沒弱點?”
“喲,知道找弱點了啊,還不算太笨。人都有弱點,我嘛自然也有弱點。”施華榕忍不住暗笑,低眸,鳳目如星月,璨璨生輝。
“大叔,你的弱點在哪?”
矮油,大叔也有弱點咩?
求詳細,求指明,小巫女一定鉻記於心,下次直接攻擊弱點,絕不做無用功。
“不告訴你,有本事自己找。”哪有這麼光明正大詢問彆人弱點的?小丫頭還真是淘氣。
“算了,我下次繼續踹。踹著踹著,說不定我自己也能練就出鐵沙掌。”彆人練的是手,她練腳,手掌腳掌都是掌。
“……”
施華榕窘了,明知硬拚會吃虧還勇往直前,真是個不怕輸的,小丫頭是知道他不會真怎麼樣她才這麼有恃無恐吧,拿他當靶子練腳,膽子夠大,想法也夠與眾不同。
捋順血脈,見小家夥的腳指活躍如常,將腳放下去,自個站起來進洗涮間洗手。
腳底的麻木感消失,曲七月活動一下,還酸酸的,鬱悶的撓牆,啊啊啊,那隻大叔究竟還是不是人,怎麼長得那麼硬?
洗完手,施華榕再次坐在到桌幾邊,看著板著臉的小家夥,眼目含笑,掏出錢包,節骨分明的手指在一疊紅色票子間撚好幾下,抽掂出幾張“丫頭,還你錢。”
啥?
低著頭為腳苦惱著的曲小巫女,聽到“錢”字,迅速抬頭,以無比驚訝的目光仰望著坐著如小山,身上煞星若隱若現的煞星大叔,眼兒瞪成一對銅鈴。
還錢?
大叔竟然主動還錢,她沒聽錯吧?
這,一定不是真的!
曲小巫女驚呆了。
“怎麼了?”
低眸,視線相碰,小家夥目如點漆,濃黑如加重的水墨,眸光如星子,星光點點,燦燦華華,暖人心扉。
“呃,”被清冽寒涼的聲音一拉接回神智,曲七月咽了咽口水,視線下垂,空中平伸出一隻手,寬大的手掌上橫著紅紅的票子,他以大拇指壓著,猜不出多少張。
“大叔,你…還我的?”大叔今天是不是又吃錯藥了,所以竟然想到還錢,又或者,後麵有更大的陰謀?
這叫投石問路?
曲小巫女神經又拉直成弦,全神戒備。
“嗯,為不致於變月光族,分期還錢,這次先還上次吃飯的八百,餘下的等下個發薪水再還你。”小丫頭那是什麼眼神?
冷麵神心頭不爽的感覺又冒出來了,小家夥防狼似的眼神讓人不舒服,他是還錢,又不是借錢哪,用得著緊張麼?
“唉,大叔,你還了我錢,會不會以後再從我這裡坑走它?”
看著紅紅的毛爺爺,曲七月兩眼發光,卻是遲遲不敢要,她被坑怕了,大叔是強盜,萬一先還錢再坑人,連本帶利的坑回去,她哭都沒眼淚。
“我什麼時候坑了你?”
“一直在坑我。先是不告而彆,坑走我的錢,第二次坑我買單,第三次坑我的石頭,現在,又把我推到風尖浪口上,還說沒坑。”這麼不靠譜,主動還錢的動機肯定不純。
施華榕無語,小丫頭太太……太記仇了!
“以後不會坑你錢。”
“那,會不會搶我的那顆珠子?”
“早說了不會搶你的。”他堂堂一個軍人,會搶人東西嗎?
施華榕忽然又想掐人,想掐死小丫頭,這麼防著,就是怕他搶珠子?真是欠打屁股。
“真的?”
“以軍人的人格保證,絕對說話算話。再不要我收回去了,以後彆說我欠帳不還。”
“哎!”
瞧瞧大叔認真的表情不像說謊,曲七月生怕煞星大叔真的收回鈔票,眼疾手快,搶過大手上的一把毛爺爺,呼的跳起來,蹬蹬的跑到床邊,飛快的拿起枕頭邊的小腰包,把錢塞進去。
大叔不會搶,把錢藏起來就安全了。
哇,毛爺爺啊毛爺爺,終於又到碗裡來啦。
利索的將小腰包拴在腰上,樂得眼睛彎彎“哇,不坑我錢的人都是好人,大叔好帥!”
坑小巫女的都是壞人,對小巫女好的都是帥哥喲。
大叔真還錢了,今天的大陽肯定會打西邊出吧。
財迷!
瞄到小丫頭那副見錢眼開的相,施華榕揉揉眉,幾百塊也能高興成這樣,小家夥有多缺錢?
“丫頭,你很缺錢?”
“嗯嗯,我是窮人,吃的喝的都要錢,燕京的東西又是死貴死貴的,大叔,我快窮死了。”
默,冷麵神徹底無言沉默,小丫頭還哭窮?他很想問問小家夥銀行卡裡那七位數的巨額存款是什麼,是一堆廢紙不成?
他知道小丫頭有錢,也不好說,他敢賭,他要是說她有二百萬巨款,小丫頭鐵定立即收拾行李退學,逃得遠遠的,以後估計見他就會躲。
忍著無力感,擰起背包,打開,將一疊書本取出來放桌上“這幾天沒事,多看看書,有什麼其他想看的書籍也可以告訴朝海,讓他去幫你找。”
“哎!”大叔一定是吃錯藥了,比昨天還要不對勁,行事還要怪異。
“丫頭,過來。”
“嗯。”大叔呼喚,準沒好事兒!
聽到喚聲,曲七月驚得背皮一緊,心底警鈴大作,兩手捂著小腰包,小心的站到寫字台邊,心裡盤算著如果大叔發威,自個往哪逃才安全。
冷麵神一聲不吭,拿出隻古樸的首飾盒,打開蓋子遞過去“丫頭,戴著這個,避煞化邪。”
四方小盒子裡麵鋪著紅色的絨布,躺著一串晶光閃亮的手鏈,珠子粒粒晶透,呈現出雲霧團。
“雲海石?”一瞄之下,曲小巫女驚詫的望向煞星大叔。
雲海石,解天煞孤星煞氣的吉祥石。
曲小巫女當然知道雲海石的珍貴,如果沒看走眼,那一串跟大叔手腕所戴的手鏈一樣屬精品,有吉祥之靈氣。
她搞不明白的是大叔給她一串手鏈是什麼意思,是想說他命犯天煞孤星,給她帶著吉祥石,化煞麼?
“相士說我命犯天煞孤星,此生必煞儘親人朋友,你跟我有接觸,戴雲海石防煞。”施華榕的眸子暗了暗,他出生帶煞,煞殺至親,煞損朋友,此生注定無妻無子,孤身終老,此命格無解。
人都說命術之說不可信,實則人生種種,最終都將應那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終須無”的真言。
“大叔,雲海石好貴的,你留著送給你朋友們吧,我用不著它,我要軍訓,天天摸滾打爬,帶著會碰壞的。”
雲海石確實可化解天煞孤星人所帶的煞氣,不過,對她起不了作用,戴不戴無所謂。
“你再說一遍不戴試試?”
俊容一沉,冷麵神的臉瞬間墨黑墨黑的,鐵扇似的大手“咯嚓”握成拳,殺氣淩淩,煞氣亂晃,一身冷厲之氣如從地獄歸來的戰神,陰晦恐怖。
“我……”曲七月正處於殺氣籠罩範圍之內,如掉冰窖,血液好似凝固,從頭到腳一片冰涼,整個人僵僵的,無法動彈,連呼吸也被凍滯住。
“人家沒……沒說不戴……”忍著快窒息的感覺,弱弱的擠出一句。
施華榕聽到那怯怯的如蚊哼似的聲音,才霍然驚覺自己失態,暗中深吸一口氣,收斂一不留神釋放出來的怒氣,歉然的瞟眼小丫頭,小家夥又被他給嚇壞了。
“伸出手來。”
平息氣息,語氣裡還微帶怒氣。
壞大叔,又恫嚇人!
心還在亂跳中的曲七月,心裡誹謗煞星亂發淫威,老老實實的伸出一隻左手。
煞星就是煞星,一時的溫柔也改不了本質,剛才還是溫柔體貼的溫暖美帥哥樣,不過幾秒間殺神本質流露無遺,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太考驗承受力了。
曲小巫女的小心靈受驚了,需要找個時間收驚。
板著冰塊臉的男人,拿起小盒子裡的手鏈,抓過小姑娘的手,將手鏈套進纖細的手腕,眼神涼涼的“不許摘下來,敢不聽話罰俯臥撐一萬個。”
被冷涼的眼神一掃,曲七月的小心臟抖了幾抖,一臉哭喪“大叔,人家是女孩子,騷包大叔說了要保持良好心情,你能不能溫柔些,彆這麼凶巴巴的?還有,大叔,能不能彆每次都罰做俯臥撐那種沒營養的事,罰多吃碗飯成不?”
這也罰俯臥撐,那也罰俯臥撐,有意思麼?俯臥撐運動適合於男人,罰小姑娘做俯臥撐沒什麼卵用啦。
?
金童玉童捂臉,這是姐姐嗎?姐姐竟然也會哄煞星?
曲小巫女不知道小式神在想啥,如果知道,她二話不說拍飛兩小朋友,不哄行嗎?不哄哄犯蛇精病的大叔,不給他一個台階下,吃虧的是她。
小姑娘指責式的控訴即像撒嬌又像是央求,冷麵神那張冰凍起來的臉一下子緩和,眼神也平靜。
“嗯。吃飽去走走,今天的訓練內容換新,你在旁看看,了解一下。”小丫頭沒逃,施華榕心頭又生出一絲暖意,伸手摸摸小家夥的頭,收拾背包和食盒。
摸摸手腕上的手鏈,曲七月內心無比哀怨,哀怨的想找孟薑女去哭長城,大叔越來越不著調了,又送餐點又送手鏈,小巫女定力再好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再這樣鬨下去她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