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箭取出來了,三郎說初七中了毒,他解不了,請你去找醫士。”
白狼將箭頭仔細端詳,說“這恐怕不是普通的毒,吐穀渾裡有巫士,巫士所研製的毒藥,一般醫士解不了。”
“那如何是好?”麗奴兒憂心忡忡往屋中探,卻見謝惟在幫初七擦著身上的血汙,她不禁有些難過,低頭看著自個兒手臂上的傷口。
“先彆急,喝口水。”
桑格雙手捧來一碗水,又拿布丁給她擦,那張粗獷且略微老氣的臉上竟然浮出兩朵可愛紅暈。
麗奴兒莞爾道謝,慢慢地將一雙手擦拭乾淨,連指甲縫都不放過。桑格看著這雙如蘭玉手,不經意間看到其玉般的藕臂上有道三寸長的口子,傷得挺深,還在淌血。
“你也受傷了?!”
桑格趕忙拿出布帶替麗奴兒纏上,隨後看著她漂亮的臉蛋憨憨地笑了起來。
“啪”的,一個無情的暴栗打在他的後腦勺上。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彆的!”白狼瞪起眼,用土語罵他,“作為護衛你沒保護好初七,有臉笑?”
桑格臉刷地紅了起來,羞愧難當,他連忙鬆開麗奴兒,擦乾淨雙手跨上馬兒,道“我這就去找醫士。”話落便卷塵而去。
房中,初七依然昏迷不醒,謝惟將她的傷口包紮好又將浸過涼水的布巾敷於其額頭,本來他應該更關心紅玉館的事,但眼下絲毫沒心思去過問。
“咳咳。”
初七虛弱地咳嗽起來,柳眉擰成一團兒,她想轉個身,稍動一下背上就疼痛難忍,她無奈地放棄了,手微微抬起低喃道“我……我想喝水……”
她說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清楚,沒想那人懂她的心思,連忙端來一碗溫熱的水送到她嘴邊。
初七趴著喝不了,難過得直哼哼,一雙柔軟且有力的手很合時宜地伸了過來,鉗住她兩個胳肢窩,用巧勁托起她的上半身。
可是初七沒力氣支撐住自己的身子,傷口又疼得厲害,她隻好無力地往下墜,直到落入一個又香又軟的“羔羊毛毯”上。
她有些意外,不禁伸手去摸,“毯子”很結實還富有彈性。
“先喝水。”
它竟然開口說話了,一隻水碗送到她的嘴邊,解了她的急渴。
初七咕嘟咕嘟喝飽了,把碗一推搖了搖頭,而後靠在這香軟的“羔羊毛毯”上,意識模糊的喃喃道“真舒服呀,是你嗎,阿娘?”
謝惟“……”
“是。”
初七沒覺其中蹊蹺,又道
“阿娘的聲音怎麼變粗了?聽起來和那個人一樣呢……阿娘,那人可壞了,他老騙我。”
謝惟垂下眼眸,喉結微動,而後他卡著嗓子,尖細了幾分聲音,道“或許他有難言之隱。”
“他為什麼騙我呢?阿娘,我喜歡他……可他騙我……連個說法都不給,阿娘,我馬上就能來找你了……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初七的氣息又虛弱下去,腦袋無力地耷拉著,謝惟一手捧住她的小臉,說“撐住,你醒了我就把理由告訴你,我帶你去做你沒能做的事。”
話音剛落,初七似回光返照,徒然睜開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