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監是真權臣!
彆人不認得她,但陸霜認得。
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滿是悲憤,她曾在去年秋獵時見過這個女人。
雙兒。
要不是她今日這樣衝出來,陸霜的回憶中已經不會再翻出這個人來。
陸霜拎著她,看著她孤注一擲的瘋人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她略帶鄙夷,不可置信地問道“想要救他?”
她不知道雙兒是怎麼來的,許是今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陳謹弈身上,她穿著婢女服飾也無人注意。
但她居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這簡直讓陸霜費解。
雙兒緊張地想往後縮,但是無法掙脫開陸霜,麵對陸霜的提問,她先是點點頭,下一瞬又開始搖頭。
“奴……奴也不知道……”
“奴隻是不想殿下死。”
陳江吟不解地看著看著這一幕,陸霜瞥了一眼陳謹弈,對她解釋道“他府上的。”
陳謹弈若是娶妃,哪怕隻是側妃,也一定會有排場,既然她不知道,說明隻是個通房罷了。
一個通房丫頭,還情根深種了?陳江吟覺得好笑,“陳謹弈,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在乎你。”
這事也在陳謹弈意料之外,但他回過神後,也沒有太大反應。
他知道雙兒根本沒有能力救他,就連方才那一撲,也沒能傷了陳江吟給他出出氣,此時看來,她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在雙兒淚眼婆娑地看向他時,陳謹弈淡漠地將視線移開了。
“殿下,殿下……”
陸霜道“你若是想跟他一起死,我不攔你。”
雙兒擾亂刑場,還企圖傷陳江吟,現在又演這一出有誰要看,陸霜覺得她可悲又該死。
秋獵時,雙兒替陳謹弈來傳話,說要見陸霜,那時陸霜就發現她無非是陳謹弈的泄憤工具,偏激的寵幸時常會傷了她,虧她還曾給過她銀兩,給過她機會逃離陳謹弈。
好心當作驢肝肺不說,就在這樣病態的寵幸下,她還能動真心。
陸霜曾想,她婢女出身,眼界太小,向來苦日子過慣了,又被陳謹弈破了身子,不願離開也能理解,但如今陳謹弈都死到臨頭了,她卷些財產跑路,也算對得起前半身吃的苦,日子不也逍遙?
被虐還虐出感情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聽到一起去死,雙兒是真的害怕了,陸霜將她一扔,很快有人幫了她帶下去。
雙兒就如跳梁小醜一般,濺不起多大水花,她被綁到台下後,沒人發現陳江吟的眼神突然堅韌起來,她一手緊握匕首,突然抬手轉身,狠狠紮進了陳謹弈體內。
利刃穿透皮肉,有鮮血濺到了她手上。
她之所以這樣出其不意,也是為了減少自己的恐懼。
在眾人注意力還沒完全回到她身上時,仿佛這件事會不那麼難。
不過同陸霜預料的一樣,她果然紮偏了,而且偏得厲害,匕首插在了陳謹弈腹部,陸霜淡定地走過去,將匕首拔出,遞還給她,道“繼續。”
台下拚命掙紮的雙兒被護衛按著,其餘人都靜下來聚精會神地等陳江吟繼續,陳謹弈腹部的血窟窿不停往外流血,衣裳被浸得濕紅,他突然挨了這一下,疼得心跳險些驟停,麵色猙獰地垂著頭,費力道“陳江吟,你真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