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這神色傲慢的男人亦是一身紅領素袖扮相的焚天弟子,周身有灼熱氣息繚繞,仿佛將空氣都點著。
竟是一位真人!
“見過道友,在下無厭觀方休,這位是我師伯,青石觀張嶺真人。”
方休先把禮節做足。
“你就是方休?我聽過你的名字。”
神色傲慢的男人掃他一眼,卻又哼道“機緣是不錯,但憑你修為,還不夠資格在我身前說話。”
他說著將腳一跺,山頭立時一陣晃動,震醒張嶺,接著道“已到我參悟時間,速速離去。”
張嶺正醉心修煉,忽而被他打斷,自然惱怒。
可待他看清眼前是焚天一脈的真人,也隻能忍氣吞聲,客客氣氣拱手作揖道“這位道友,許是有些誤會,那邊亭中之人,已經允我們在此參悟兩個時辰。”
“誰允你,你去找誰。”
神色傲慢的男人半點也不客氣,直接道“給你們十息時間,如若不走,後果自負!”
“你!”
張嶺自然不願意走,好不容易才進山來,天知道還有無下次機會。
旁邊山頭的亭台裡,幾個人老神在在,絲毫沒有插手打算,甚至有幾聲輕笑傳來。
被算計了!
張嶺大是惱火。
難道隻有自己走,跟被攆走,兩條路數了?
他扭頭看一眼方休。
方休搖搖頭,沉默不語。
看我乾嘛,我已經報過名號,鎮不住他。
“還未請教,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張嶺想拖延時間。
神色傲慢的男人聞言,卻隻看著他冷冷一笑,並不回話。
一會兒,才聽他吐出幾個字
“十息了。”
便見洶湧氣息從他周身勃發,如一股火爐中噴出的熱浪,夾雜火星飛燼,朝張嶺撲去。
竟是說動手便動手!
張嶺神色大變,忙將袖一揮,便有風咒催動,化作一股颶風,卷動熱浪牽扯。
那熱浪是焚天一脈的獨門氣息外放,最簡單不過的手段。
饒是如此,也拚得張嶺一退再退,連退出去十餘丈遠,中間連催四五道各式風咒,才終於將熱浪吹儘,止在自己身前。
還是方休機敏,一見情形不對,早已經催動足下風咒躲走。
“手段雖然粗淺,倒還真是一位真人。”
那神色傲慢的男人逼開張嶺,便大大方方坐下,渾然不顧忌正在與人鬥法,隨口道“既是真人,便告訴你我的名字,記住了,我叫蘇海。”
“蘇真人何必如此相逼,此處山頭儘大,難道就容不下張嶺?”
張嶺自然不會貿然出手,隻咬牙叫道。
“人一多,氣息混雜,攪亂此處靈氣,如何還有玄機可悟?”
蘇海探出張嶺底細後,倒是客氣幾分,不似之前咄咄逼人,揮手道“不用跟我糾纏了,免得真個動手,在你晚輩麵前傷了體麵,去吧。”
張嶺緊咬牙關,說不出話,卻也邁不開腿。
他前路已經斷絕,這一步若轉身離去,隻怕終身限於真人。
“你也不必生氣,你即便參悟得道,也不過一條法脈。而我門中長老已經放話,焚天一脈弟子,隻要參悟出這焰種的玄機,便可拜入天師座下。”
蘇海自恃天資絕眾,是大羅派最年輕的真人,素來便倨傲自大,即便是同門師兄弟,隻要修為稍差,便根本不拿正眼去看。
但真個修行有成的,又能得他真心敬重。
張嶺這真人雖然成色不足,但好歹與他是一個境界,是以才態度好轉,多解釋這幾句。
他見張嶺猶自不肯走,又笑道“修行不易,你真要葬送於此?這樣吧,我許你一個好處,待我拜為天師座下親傳,設宴慶賀之時,給你青石觀也送一份請柬。”
這番話,反而更讓張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