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再說什麼,卻見……
老山監瞪他一眼“你還不走?”
何真人簡直悲痛心碎,看看師尊,又看看方休,支支吾吾幾聲,終是掩麵而去。
一乾聽經弟子見狀,皆是在心中暗道“看來何師伯已不得恩寵,方師叔才是師祖所好。”
是誰說方休還未拜師?
難道沒看見,這方休跟咱們師祖眉來眼去,分明就隻差戳破那層窗戶紙!
轉眼過去半天,今日課畢。
老山監讓聽經弟子們散去,單把方休留下,和藹道“今日本到你我一月之期,不過我不著急,可以等你查完克門之事,回來再給我答複。”
“多謝老山監。”
方休拱手謝禮。
他倒是已經想好怎麼回絕老山監,隻是話說得再好聽,也終究會讓老人家傷心,能拖一日便拖一日吧。
老山監又道“你也不用著急,就在良鄉縣多待幾日,等此次燕京城中的風波過去,再回來也不遲。”
方休聞言微微一愣,問道“老山監的意思是,這風波……”
“應當就在這幾日。”
老山監沉聲回一句,又笑道“我也是猜出來的,未必便準。之前倒是有人來請過我,隻是就算許我一個右都供,我也懶得理會這些俗事。”
方休恍然大悟,難怪老山監給他指派差事,原來不是為好處,而是想讓他避出燕京城去,以免被攪進事端之中。
燕京城裡出事,尤其若是皇宮裡出事,鐘板定然要響,無非是六聲還是九聲。
平日裡可以置身事外,真到關鍵時候,西宛山跟東興山都躲不過去。
以方休明麵上的修為,若一個不小心,說交待也就交待了。
方休心中感念,好一番致謝。
“不必如此,你我將來相處還長。”
老山監哈哈一笑,揮揮手,又囑咐道“克門雖說不上台麵,但瘋瘋癲癲也不可不防,你此去良鄉縣,切莫自作主張,一定要請張嶺來幫手。”
方休點頭應下。
“這是驚哨符,催動之後,隻要在我方圓五百裡內,我都能感應到。一張你隨身帶著,以防不時之需,還有一張……”
老山監遞來兩張符紙,彆有意味道“送給張嶺吧,憑此符可以讓我出手一次,算是麻煩他的報酬。”
麻煩他的報酬?
方休也不是蠢人,立時明白老山監的意思。
怕是這驚哨符,是從青石觀一脈買走方休的價錢。
而所謂的出手一次。
應當是答應給張嶺辦一件事。
老山監雖然連大羅派真傳都算不上,但在燕山地位卻與幾位授經都講相當,否則也不會,連焚天一脈都要派人到東羅宮來,請他解經。
隻要開口,張嶺便是討一個山監做都等閒。
這價碼放在原來,就是青石觀有多少弟子,都能打包一起賣掉。
至於現在……
方休也不多說,收好兩張符紙,再跟老山監問過幾句克門的詳細,便告辭離去。
回來無厭觀,方休先讓姐姐把米鋪關門,又使喚胡小桑去收拾行李。
良鄉縣雖近,也是正兒八經的差旅公乾。
自古而來,這有權有勢的男人出差,豈有不帶一個美貌……
倒也不是如此。
畢竟已經答應胡不歸,要庇護小狐狸安然度過此次風波,自然不能自己跑出去避風頭,卻把胡小桑丟在燕京城裡。
收拾妥當,雇來馬車,一行人便往良鄉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