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坤皇叔點點頭,長歎一口氣“我如今這個位置,本該是他的……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有機會跟你說一聲謝。若不是你拚死庇護,當初延武皇帝追責時,朱堇離就已經替我而死。我要是鑄成這大錯,真不知何處追悔去。”
淵王沒有居功自傲,隻頷首道“是延武皇帝誤信小人之言,不是兩位皇叔的錯。”
“怎麼,你還記恨你父皇?”
坤皇叔搖搖頭,又笑道“我聽說你也做父親了,是生的女兒?讓我看看。”
淵王揮揮手。
車簾掀開,啞奴扶著小美人登下馬車。
這小美人依舊是冷冰冰一副表情,根本沒有給半點好臉色的意思。
武相宗師也是男人。
是男人就彆想小美人給好臉色。
淵王看得眉頭一緊,正要開口訓斥,坤皇叔已經笑嗬嗬道“鐘靈毓秀,天賦絕眾,我朱家宗室百年來,難得一見這等良玉。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美人冷眼打量坤皇叔。
她見淵王在坤皇叔身前屏氣斂息,一副不敢放肆地模樣,倒是看坤皇叔順眼許多,也難得大方,淡淡回他兩字“朱女。”
“朱女?朱蒼隸,你……”
坤皇叔自然明白淵王為何取這名。
他惱怒自己所生不是兒子,便連名字都不願多費心思。
“兒子、女兒,又有什麼分彆?”
坤皇叔搖頭一歎,接著道“我豁出去老臉,也會跟興文請旨,待你死之後,讓這小丫頭襲爵淵王之位。”
“興文?”
淵王雙目一睜。
坤皇叔看他一眼,平淡道“興文要我殺你。”
嘩——
在場眾人立時臉色大變,一陣驚呼。
“咿呀!”
朱女身旁的啞奴急急叫道。
“我在此!”
淵王身後,傻仆往前一邁,伸手撕去自己衣裳,便見他精壯身軀上,竟有十塊金鐵令牌,硬生生鑲嵌在血肉之中。
每一塊令牌上,都是一個“武”字。
“咿呀!”
啞奴又喚一聲,仿佛某種號令。
那十塊金玉令牌齊齊放出精光,猛然間有一股龐大氣數從天而降,加持在傻仆身上。
這傻大個的氣勢一路拔高,卷出一陣驚風來。
轟!
一座巍峨高山虛影,從他身上躍現。
武相!
“這就是你此番進京的底牌?”
坤皇叔衣袍都被那風刮得鼓蕩,卻神色不變,饒有幾分興致上下打量傻仆,又往啞奴看去一眼,笑道“你是三七山之人?竟能用十塊十座郡府崇武堂正之令布陣,凝聚十郡之地的武運,催生一位武相。”
陣法,丹法,皆是搬運五行、挪移靈機的手段,從來多有互通。
三七山乃是天下煉丹第一,陣法亦是不輸。
“隻可惜,差些火候。”
坤皇叔漫不經心伸起手,握拳一揮。
便聽得一聲嘹亮龍吟。
一道天龍虛影,從坤皇叔拳前躍出,龍身栩栩如生,龍吻利齒猙獰。
龍拔山!
《龍象浮屠典》十大殺招之一。
山一般的重壓,落到每一個人身上。
天龍抖開身軀,直直撞向巍峨高山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