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個因為淵王之故,被建成皇帝視為眼中釘的無厭觀方觀主,與吳品是親家,他的名字才傳到陛下耳中。
殿中眾人也都知曉此事,不由一片沉默。
一會兒,坐在殿下首位的老者才施施然起身,拱手道“陛下,有功之人若不賞賜,恐怕寒了天下人的忠君之心。”
建成皇帝麵色陰沉地掃來一眼,問道“張閣老以為,該如何賞?”
“臣以為,這吳品的才乾已經無需二話,但他畢竟年紀尚輕,還需打磨一番才能委以重任。”
張閣老語氣如常,淡淡道“若陛下不吝聖恩,願意栽培,不妨賜他一個督學祭酒的職銜。”
他話語才落,殿中眾人都是眼睛一亮。
果然不愧是張閣老。
連建成皇帝臉上神色都舒緩,緩緩點頭。
所謂督學祭酒,其實無品無級,隻是一個榮銜。
大明朝中的官宦,皆是從書院出身,書院擔負著治國大任,朝廷自然也會有所監督。
這督學祭酒,名義上便是朝廷派到書院中去鞭策學生讀書上進的。
既然是應天書院的張閣老開口,那吳品自然便是去應天書院擔任督學祭酒,而這名頭還有另外一重意思——賜一個書院出身。
自從以後,吳品便可算作四大書院之首的,應天書院出身。
這對吳品將來仕途,將是一個不小的助益。
隻不過……
眼下脫去官身之後,來日還能否再回仕途,就要看建成皇帝的眼色。
一抑一揚,既是賞賜,又是壓製,正合建成皇帝心意。
張閣老拿過軍報,上麵除了軍情,底下還附著幾個名字,他目光掃過這幾個名字,接著道“至於義軍鄉勇,這高求敗可賜崇武堂封號,襲崇武堂職銜。這寧采頭、寧摘首兩兄弟可賜軍中封號,襲軍中職銜……”
……
白蓮教總壇。
搖搖欲墜的洞窟石壁,被青帝神光所化的藤蔓支撐。
一地碎石的地麵上,方休端坐金座,手托玉璽,神識漫入其中,緩緩感悟著國運。
玉璽在手,不懼天下九成九的氣運,都可以力破之。
甚至遇上離皇後這種氣運相克的對手,還能得國運加持,威勢大增。
可身受重器,便要為其所製。
方休這會兒是真真明白過來這個道理。
若非被這玉璽內的國運所觸動,以他自在果隻求自在的喻品,與白蓮教又無冤無仇,好好在無厭觀裡抄書便是,怎會有這一趟揚州之行?
忽而,從玉璽上傳來一股彆樣感受,就好似自己與國運的牽連愈發深刻。
他細細感悟一會兒,失笑道“采頭都尉、摘首先鋒……好名字。”
與國運的糾葛,又深一分。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方休沒有多想,收起玉璽,目光掃向階下,化為鬼身的離翹,正在離嬋姐妹的拷問下,一五一十吐出方休要知道的所有事。
這位西宗魔門的聖女,魂魄顫抖,聲音哆嗦“……兩位姑祖母,這便是身外金丹的煉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