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起來,腳步踉蹌,但每一步都未曾失去準頭。
他的目標依舊是那個一身白衣、手握蒼木蛇君性命的男人。
沒有人替他說一句話,也沒有人站在他這邊與他一同衝鋒,甚至連他最開始時擲出雙斧那樣的火力支援都不曾出現。
原本跟著他跑出樹林的眾人們不知何時停住了腳步,他們圍出了一個半圓形的圈子。
圓的圓心自然是莫邪,而圓的半徑卻是漢子最初那次被彈飛的距離。
很專業的看客,如果他們的臉上能換上些彆的表情便能更專業了。
——他們的臉上隻有木然,像是將自己的生命交到了什麼陌生的存在手中的木然。
大漢不會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異樣,或者說從他衝出來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洞悉了這一切,所以從頭至尾他沒有想任何人求過援。
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隻有他的斧子。
現在他的斧子丟了,那便隻剩下他一人扛起這條戰線。
他衝了上去,然後再度被彈飛,不過這次他多得到了一些戰果。
“太難看了。”
莫邪終於移開了凝視著蒼木蛇君的目光,他看向了那個此刻倒在地上掙紮不起的漢子,然後又看向了一旁圍觀的眾多江湖人士。
什麼太難看了?
是堅持做著無用功且弄得滿身狼狽的漢子?
是雖然看似還活著但無論從臉上還是身上都感覺不到生氣的江湖人們?
還是彆扼住咽喉提在半空、隨時都可以送進地獄的蒼木蛇君?
莫邪以念力拾起了大漢的兩把斧子。
“很漂亮的斧子。”
他這樣評價著,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將斧子舞起。
“奔雷斧!”
莫邪並不會耍斧頭,但偏偏有一位玩斧子的行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將這一招反複施展了數遍,以至於他詳細地知曉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他使出了大漢的招式,在後者驚怒的眼神中衝向了依舊被控製在半空中的蒼木蛇君。
斧風如罩,是數之不清的線構建出的麵與體。
莫邪舞著斧子直接穿透了蒼木蛇君的身體。
蒼木蛇君的眼中最後殘存著的是恐懼、是怨毒,他的眼中再沒有‘不可一世’、‘輕蔑’的立足之地。
至於他是否後悔惹上了莫邪?
莫邪沒有問,他也沒機會說。
血雨與碎肉同時落下,半空中有如爆了一顆人·肉·炸彈,蒼木蛇君獲得了與先前那批送死下毒的死士們一樣的下場。
隻是一點他沒有在自己的體內埋下毒藥。
“不!”
大漢叫了出來,同時圍觀的江湖人士們中也有幾人失聲叫了出來。
“吧嗒。”
莫邪拋掉雙斧,略略拍了拍手、拂去了身上不知何時染上的塵埃。
“斧子雖好,招式更好。隻是再好的東西也得有命使才行。”
他從地上拾起了蒼木蛇君的劍,直到死後蒼木蛇君也依舊死死地握著這把劍,劍插在了地上,他的斷手像是一麵旗幟,隨著劍身的顫搖晃蕩不定。
莫邪拍掉了蒼木蛇君的斷手,同時也拍裂了劍柄。
裂縫中一角白娟悄然露出。
沒有絲毫的意外,早在蒼木蛇君被吊在空中的時候莫邪便連他內褲的顏色、款式都搞明白了。
劍柄中藏著的是藥方,麻香骨的藥方。
這一種‘殺人奪寶’、‘打boss掉裝備’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