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麵!
我斜過眼睛瞅他,見他笑了一下,隨即偏過頭,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你一直打呼嚕。”
“騙人。”
“你等著。”他鬆了手,撚滅香煙,轉身進了外間,手裡拿著一個丁點大小的黑色設備,一邊摳它一邊說“我就知道你不承認,所以我留了證據。”
我眼看著他打開那“證據”,是個很精巧的錄音器,它的質量還真好,音質清晰到可以聽到清晰的雨聲。當然了,那細微的呼嚕聲也悉數被記錄下來。
我不由燒紅了臉,辯解道“這肯定不是我……”
繁音露出邪惡的微笑“勇於承認錯誤才是好孩子。”
“我不是好孩子。”
“壞孩子也會在挨打之後承認錯誤的。”他驕傲地抱起雙臂,揚起了下巴。
哎……
我怎麼會打呼嚕呢?
一定是因為他抽煙太多,讓我吸了太多二手煙,導致我的肺不好了,才會開始打呼嚕。
居然用這麼高級的監聽設備記錄我打呼嚕的聲音,他的意圖我明白“對不起呀。”
“對不起誰呀?”
“對不起你呀。”
“我是誰呀?”他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椅子上。
我也跟著坐過去,說“對不起繁先生呀。”
他似笑非笑地看過來“你皮癢啊。”
“怎麼啦?”
“叫聲老公來聽聽。”他用手指輕敲著桌麵,雖然繃著臉,但也看得出心情不錯“要說,老公,對不起。”
“我老公是小甜甜。”
“怎麼不是小酸酸?”他瞥我,臉上發出凶惡的信號“快叫,不然打你。”
“老公……”
他滿足地笑了起來,張開了手臂說“過來。”
“又乾嘛啊?”
我承認,我很不習慣。
老覺得他對我好時是在憋著什麼整治我的計劃,就比如說他突然問我情人節怎麼過,卻非要帶我去南極。
“過——來。”他拉長了音調,鼻子裡發出不滿的重哼“有點魄力。”
我拿出我全部的魄力過去了。
他摟住了我的腰,將我按到了他的腿上,下顎貼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吃飯吧。”
“喔。”我更緊張。
“我要吃蝦。”
“喔。”桌上隻有一道醉蝦,這是一道將活小蝦放進高度酒中醉死,並用調料調製而成的涼菜。因為未經烹煮,它們幾乎是青色的。這道菜源自紹興,在我的家鄉還還算流行。大家都說味道很好,但我始終覺得有點可怕,因為我老覺得它們隻是醉了,卻並沒死。
我鼓起勇氣夾了一隻,謝天謝地,它已經死了,沒有亂動。餘光見到繁音已經張開了嘴,這樣子還真好玩,簡直像一隻嗷嗷待哺的——老鷹。
我閉上一隻眼睛,儘量不去看那蝦子,拔了它的頭,因為是小蝦,也不用去皮,就這麼放進了繁音嘴裡。
他用他那張靈活的嘴嘬出了蝦肉,吐掉蝦殼,舔了舔嘴角,說“味道不錯。”
“哦。”
他挑起眉毛“不嘗嘗?”
“不要。”
“你家鄉不吃蝦?”
“吃啊。”我說“但我不吃活的。”
“怎樣才算死了?”他露出了鄙視的目光“再來一個。”
我又給他夾了一個,一邊說“紅了就算死了。”
“現在也是紅的。”他叼走蝦子的時候順便吮住了我的手指。
我扭頭看他,見他眯著眼睛,咧開嘴,露出咬著我手指的牙齒,且用舌頭舔我的指尖。
我的臉上莫名湧上一陣熱氣,趕緊拔了出來,繼續這個挺無趣的話題“現在的紅不是真正的紅,是辣椒泡出來的紅。”
“那什麼叫真正的紅啊?”他說到這突然用嘴巴砰了一下我的臉“是不是這樣啊?”
我縮起脖子,狐疑地看向他“我有事想問你。”
“客氣點。”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我是誰啊?”他壞笑著問,一麵把手伸進了我的睡袍腰帶中。
“老公。”明明很煩我,卻總是強調“老公”這件事,顯然是為了占便宜跟小甜甜過不去。
“連起來。”他命令“再來一個。”
我一邊夾蝦,一邊說“老公,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呀?”這樣總行了吧。
“什麼事呀?”他說完就張開了嘴。
“你乾嘛突然……呀!”這蝦還扭呢!
我手一抖,摔了筷子,本能地轉身摟住了他的脖子。
繁音估計是不怕的,他敢吃就證明他已經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但他也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