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直盯得人家低下了頭。
繁音複看向我“必須離婚?”
我說“你不阻撓我捐肝就不離。”
他笑了一聲“那就捐囉。不過韓舅舅的基金會李還有好幾位尿毒症患者,既然你這麼高尚,就順便把腎也捐了吧。”
我沒說話。
“還捐麼?”他問。
“捐。”
“基金會裡還有需要眼角膜的,還有白血病患者。”他冷笑“一並捐了吧。”
我能說什麼?隻得沉默。
“還捐麼?”他又問了一遍。
“捐。”
“好樣的。”他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說“先把繩子給我解開。”
他沒吭聲,隻靠在沙發上微笑。
“你說的那些我都答應。”我說“把繩子給我解開。”
他慢慢斂起笑容,沉默地注視著我。
“我之前已經對你解釋過了,既然你都當沒聽到,那我答應你說的那些條件。”我說“眼角膜、腎、骨髓我都沒問題。但你最好搞清楚,肝是我自己的,我想給誰,彆說你,小甜甜也沒資格阻攔。如果你堅持,咱們就離婚。”
繁音扭過頭,叫“林叔。”
“我在。”林叔疾步向前“先生。”
“去問問我媽媽。”他指著我說“介不介意我殺了她。”
林叔點頭“我這就去。”
他轉身出去,客廳裡陷入沉默。繁音一直看著我,我不想與他對視,便低下頭。
林叔很快就回來了,說“先生,韓夫人說,‘這是您的家事,她不方便參與’。”
繁音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扭頭看向我,冷笑道“我就奇怪,你那天乾嘛打給我爸爸而不是我媽媽,原來你把她得罪了。”
我沒說話。
“這下誰都救不了你了。”他說“選個死法吧,我會給你選塊不錯的墓地。”
“我愛他。”
他沒說話。
都要死了,那我就彆讓他好過“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我愛他。知道他情況危急時,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他望著我,似乎並不意外。
看吧,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是這麼想的。
我繼續說“過年那次的確做了,我之所以否認,隻是因為你逼我。他對我很好,親自下廚給我做飯,做得還很好吃,又幾次三番救我。不僅不打我,連一句重話也不肯對我說。所以我愛他。”
他終於開口“那白癡呢?”
“我也愛他。”我說“我兩個都愛。但相比之下,似乎蒲藍要多一點。因為他更健全,更完整,也更……”
“滾。”他打斷了我,轉身命令林叔“把她拖出去。”
我真的是被“拖”出去的,因為他們並沒有給我鬆綁。
從彆墅裡拖到大門外,我的鞋尖已經被磨穿,上麵鮮血淋漓。
我被扔到了大門外。
門口乾淨得就像被狗舔過,幸好大理石門柱是正方形的,棱可以割斷我手上的繩子。
我磨了許久,終於把它割斷了。
解腳上的繩子時,大門再度打開,繁音的車開出來,到我這裡停住,車窗放下。我還未看清他,一樣東西已經拋出來,砸到了我頭上。
是我的書包。
裡麵裝著我的證件,以及滿當當的現金。
我看完時他的車窗已經開始上升,我連忙按住。車窗先是夾住我的手,又再度放下來。
“鬆手。”繁音麵無表情地說“你已經沒機會後悔了。”
“我是想問,我的家門鑰匙呢?”我說“還有我學校的書。是你派人送來我還是我去取?”
“開車。”他完全沒理我。
汽車嗖得躥出去,雖然腳依然在劇痛,但我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今天運氣不錯,我很快就叫道了計程車。
幸好我的證件都在,所以開鎖很方便。我家還是那樣,隻是冰箱裡的食物已經了,各處都落滿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