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麵!
我說“這麼神秘?這人身份很高麼?”
“至少可以確定不低。”他說“但您至少可以安心了,在這裡過一夜絕沒有安全問題。”
“我怕我等下問得太多被滅口。”
“那也不用怕。”他說“女支女雖然消息靈通,但知道得畢竟有限,這裡常年都有條子來套話,也沒見他們殺過誰。”
殺是肯定不可能沒殺過的,應該隻是隱蔽得比較好罷了。
我點頭說“家裡有動靜麼?”
“還沒有。”他說“咱們出來時,我爺爺已經告訴我,說先生已經睡了。”
“哦。”
“您不要害怕了。”他笑著說“真的很安全。”
“嗯。”
我不是害怕,而是心裡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剛剛lily和我聊起繁音時曖昧的神情依然回蕩在我的眼前,她的意思也是說繁音的確是個“人間極品”。那他們有沒有上過床?或者應該這麼問他跟這裡的多少個女人上過床?
房間裡我還沒有進去,我真怕自己進去後,發現裡麵的裝修風格與那天視頻上的一模一樣,那這件事就徹底坐實了,我也就徹底死了心。而我能怎樣呢?尋常女人可以為這種事離婚,而我卻要“顧全大局”,這“大局”於我沒有任何益處,我卻還要顧全它。
而且顧全了半天,他反倒怪我的不是。真是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lily很快就來了,帶來了一個模樣比我標致許多,看上去隻有十歲的年輕女孩。我覺得不錯,因為她看起來有些眼熟。
llily誇獎了幾句這女孩,說她的名字叫蓉蓉,特彆機靈懂事,嘴巴最緊。又叮嚀蓉蓉好伺候好我,讓我玩得開心。
雖然這幾個動詞弄得我很不舒服,但我也沒說什麼,應了之後,蓉蓉便帶著我上了樓。
樓層在二樓,因為走廊錯綜複雜,因此難以判斷具體方位,大約是在東南角。蓉蓉順便給我指點了看表演、賭錢等等地方,最終到了門口。
門一開,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裝潢豈止是同款,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從玄關一出來的那個沙發尤其如此,我甚至可以立刻想起繁音衣衫半解地倚靠在上麵的樣子。
不免的,我的血衝向天靈蓋,額角突突直跳,攥緊了拳頭才使自己平靜下來。我問“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是同樣的裝潢麼?”
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如果您不喜歡,我就給您換一間。”
我問“是誰讓你們給我安排這間?”
“是老板。”她說“老板說,他知道您想要什麼,也知道您為什麼想要。雖然他不方便和您見麵,但隻要您肯出錢,什麼都不是問題。”
我問“什麼都不是?”
“就怕您的錢不夠。”
我說“我想要那天的錄像。”
“隻要您買得起。”她笑著說。
我沒說話,她也沉默了一秒,柔軟的雙手便搭上了我的肩頭,柔聲說“您也彆太急,一晚上還長,不如我先伺候您洗個澡,換件衣服,玩上一會兒。”
我拉開她的手,說“不用了,你去給我倒杯茶。”
她便去了,我到沙發上去坐著,就是側麵就是繁音那天的位置。此刻那裡當然是空的,但我卻在忽然之間陷入恍惚,覺得繁音就坐在那裡,那些很美,卻麵目模糊的女人們也坐在那裡,他們彼此依偎,旁若無人地調笑著,如動物般不知羞恥。
說真的,在出軌這件事上,我的容忍度的確高些,畢竟對我來說,保持這個家庭的完整,要比因為他背叛我而拆散它更重要。這並不是好與壞之間的選擇,而是壞與更壞之間的選擇,誰讓我從來都沒有過家?
隻是這是一種委曲求全,一種斷臂求生。臂是斷了,傷口卻總是隱隱作痛,這叫幻肢痛,不潰爛,不致死,但會一直痛,也不知幾時才能痊愈。生也未必能求到,這種“生”,已經和死沒有區彆了。
我也不知自己發了多久呆,隻突然聽到水杯接觸桌麵的聲音,抬頭發現是蓉蓉。
她確實是很有眼色的,在確定我的確不是來尋歡作樂之後,立刻就與我保持了正常同性間的距離,且在原本的大尺度紗裙外罩了一件外套。
我端起水杯,但其實沒有想喝的,便問“你們老板是男人?”
她剛剛對我說的是德語,德語中的男女代詞不是同一發音。
“對。”
“哦。”
又沉默了一會兒,她開了口,神態頗為好奇“您不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我隻想要錄像。”我說“但看你的意思,我恐怕買不起。”
她又笑“怎麼會?您肯定買得起,隻是想不想買罷了。”
我問“那天你在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