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也沒有起到作用,把憐茵交給了我。
我抱著她,哄了好久好久,她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張著小嘴嘬我的胸口。繁音拿了一隻安撫奶嘴給她,算是暫時讓她平靜了。
都知道憐茵睡覺不能被吵,房間裡沒有人說話,直到她徹底睡著,繁音推著我把她放到念念身邊,關上防盜窗,留了人後,我們便到外間了。
一坐下,繁音立刻沉下臉,問“這是怎麼回事?”
蘇益名站在一旁,就像他的手下似的,低聲說“殺手是陳總經理的司機,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問“他怎麼進到我房間的?”
“您的露台沒鎖好。”蘇益名說。
繁音立刻說“來之前蘇先生對我說,安全問題您全權負責,這才第一天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對不起。”他說“是我安排不周。”
“安排不周?”繁音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有用心。”他對不遠處自己的手下發出命令“過來。”
手下過來,說“先生。”
“把蘇益名跟陳總全都控製起來,等這件事查清再說。”
手下作勢就要過去,我忙說“等等!”
繁音看向我。
“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我看向繁音“是不是得先給我講講?”
“有人要殺你,聽蘇先生說,是昨天來過的,那位矮胖的總公司總經理陳士德的司機,一個陪老板做客的司機之所以可以進到你的房間,是因為你的露台沒鎖好。”繁音譏諷道“而且,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居然是正好進去的我,也就是說,在殺手溜進房間,綁住她的手腳,掐住她脖子,直把她掐得快斷氣的這段時間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驚動。這就是你蘇益名對我們承諾的絕對安全。”
蘇益名也沒有辯解,隻是垂著頭。
我說“那就請陳士德來了以後再說吧。”
繁音明顯不喜歡我跟他唱反調,皺著眉頭看向了我。
我假裝沒有看到他的臉,說“這裡是蘇家,有什麼事我來決定。老公,你說是不是?”
繁音便沒說話。
我說“蘇先生先出去吧,等一下帶著陳士德一起進來。”
蘇益名臉上神色未動,應聲出去了。
房間裡很快就沒人了,我正要操作輪椅去看孩子,繁音突然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怒火“蘇靈雨!”
“乾什麼?”
他可能沒料到我完全不愧疚,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了,“你剛剛是不是完全沒聽懂我的話?”
“聽懂了。”我說“有什麼問題麼?”
“有什麼問題?”他徑直來到我麵前,“他把殺手放進來了,這至少是嚴重瀆職!而且他和陳士德已經有害你的嫌疑,必須隔離!”
“哦。”我說“你讓開。”
他不動,露出耐心耗儘的表情“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我說“這裡是蘇家,蘇家的人,輪不到你來處理。按照現在的情況,也輪不到我。”
他皺起眉頭“你腦子沒有出問題吧?”
“我?”我看向他氣急敗壞的臉,忍不住笑“繁音,要篡位現在可太急了,你隻是個女婿,而且你老婆是他兒女裡最不成器的那一個。”
繁音翻了個白眼,氣得鼻子都歪了,“你這麼想我?”
我問“我不能麼?明明說好你跟念念睡了,乾什麼突然跑進我的房間?還來得那麼巧?”
他愣住。
我說“讓開吧,輪椅不好拐彎。”
他讓開了。
我正往念念的房間走,他忽然拽住了輪椅扶手,快速按了停止鍵,並且趕在我按之前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隻得抬頭看向他,“乾什麼?”
“你聽著,”他生氣了,板著臉,瞪著我。他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就是這麼委屈我的,“我承認我越權,但我知道你不懂,我這是為你好。”
“前不久我想通了一個道理,”我看著他的眼睛說“當初你無論如何都要跟我離婚,卻忽然想通了似的,不再離了。這是因為你當時以為我是盛華延的女兒,是唯一一個與我養父有血緣的人,那時候你覺得他會考慮這份血緣。其實每次你對我好,都與這件事有關,你看現在,你又在對我好了。”
隨著我的話語,他臉上的怒氣慢慢地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愕,他愣住了。
我笑著問“乾嘛這種表情?被嚇到了?”
他沒吭聲。
我又道“我雖然不認得蘇益名,但從念念學的話裡,已經可以知道我養父對他的器重程度,我不覺得他會參與殺我。倒是你,一直以來都以功利的姿態對待我,很難說你有沒有‘篡權’的嫌疑。而且,殺人這種事,最擅長的明明是你。”
我特彆咬重了“篡權”二字。
繁音卻忽然笑了,揚起了眉,“我以前都沒發現,你居然是一個這麼喜歡借題發揮的人。我聽懂了,你是氣我之前說你篡權,今天抓住機會報複我。”
我沒說話。
他笑容更深“你倒是說說看,之前你那麼搞我們家,使的是什麼‘好心’?”
我說“我不是在借題發揮。”
“那是什麼。”他攤手,且氣焰囂張“你哪有權讓我篡?”
我感覺自己有些被動,看向他說“這裡是蘇家的地方,不是你的。”
“對。”他滿不在乎地點頭。
“你沒權利處理這裡的任何人。”我說“而且現在這裡說了算的是蘇益名。而這件事的當事人是我。”
他又笑,“就按你的邏輯,我們來做客,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老婆?我老婆在這裡差點被人殺了,我有沒有權利要說法?還說你不是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