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沒帶來這個重磅消息之前,座下尚有支持溟王的人。
但這個消息一出,所有海人都坐不住了。
能使海獸大量死亡,說明神明已經開始厭棄他們,不顧他們的死活了!
他們畢竟是獸人,對神的敬畏深植於骨。
這等神的懲罰,他們實在受不起啊!
於是,眾海人齊齊下跪,惶恐高呼
“陛下!請陛下登台祭祀吧!海人族不能被神明厭棄啊!”
溟王沉默了。
整個大殿,彌漫著十分壓抑的氣息。
直到海人們瘋狂磕頭,地下血跡斑斑,帷幔中才傳來不悅的冷音。
“擺駕,祭祀島。”
海人王登島祭神,這是全族頭一等的大事。
整個海人族都沸騰了。
浩浩蕩蕩的王之儀仗,簇擁著中間那個隱匿於帷幔與珠簾中的獸人,聲勢浩大地朝祭祀島去。
沒人搭理鶴伏夕他們了。
鶴伏夕想去湊個熱鬨,但是被侍衛攔住了。
“姑娘,你和二殿下必須留在溟煌宮,不得離開半步。”
還是那個黑皮侍衛,他好聲好氣地說。
鶴伏夕說
“我們本來就住在祭祀島,如今隻是要回去,為什麼不行?”
黑皮侍衛道
“這是陛下的命令,請姑娘不要為難在下。”
王大人不解
“我們本來就住在祭祀島上,我們的小屋還在那兒呢,為什麼不讓我們回去?”
小海牛也嘟囔
“溟王哥哥真奇怪,他在溟煌宮的時候,要把我們趕到祭祀島。他去祭祀島了,又要把我們關在溟煌宮,他就這麼不想跟二哥哥待在一塊啊……”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王大人心裡就難受起來了。
鶴伏夕卻若有所思。
為什麼溟王不願意同王大人在一處?
難道真的是厭惡這個弟弟?
可是想想那份牡蠣羹,她又覺得並非如此。
古怪。
真是太古怪了。
這個溟王身上,處處是矛盾,處處透著彆扭。
她正想著,如何能夠混出去,看看所謂的祭典。
大祭司的侍從就來了。
“我奉大祭司之命,請二殿下前去祭神。”他說。
黑皮侍衛遲疑
“這……”
那侍從瞪起眼睛
“怎麼,大祭司的話都不管用了嗎?你是不是沒聽先前的話!神已經降罪海人族,僅憑陛下,能熄神怒嗎?二殿下亦是神子,祭神責無旁貸。再說了……”
他輕蔑地看了黑皮一眼
“大祭司的命令,你敢違抗?這可是違逆神明!”
違逆神明,這是精準地拿捏了海人的命門。
黑皮侍衛無奈,長長歎了一口氣
“大祭司要求二殿下前去,我等自然不能違逆神明。但陛下下令與我,看守二殿下等,我亦不可違逆王命。既是如此,我便一道同行。”
那侍從不大願意,然而黑皮侍衛是個認死理的,一步也不肯退讓了。
他隻好拂了手,氣哼哼先走一步。
黑皮侍衛押送鶴伏夕等人,火速趕往祭祀島。
祭祀島被鱷龜甩到岸上後,恰恰落在擦浪海邊緣。
故而,當海人們抵達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望無際的海獸浮屍。
它們當中,不少已經開始腫脹,十分可怖。
這駭人的情景,讓所有駭人都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