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科學的涼宮春日!
作死是人類進步的源動力。+頂點小說,
雖然忘記了這句話的出處,但我一直深以為然。就像是許許多多文藝作品中的慣用套路,主人公隻有經曆生死之間的痛苦與掙紮,才能突破自身極限,領悟人生真意,進入新的境界……縱觀整個人類發展史,科技進步最快的也通常是在戰爭時期,反而不是安心攀科技樹的和平年代。
所以說,炸掉根源,打破那個名為“空之境界”的結界,放出某個可怕的東西,應該也是件好事……吧?
哎呀還是感覺心好虛,尤其不敢直視貞德醬那憂心忡忡的眼神,以及為了安慰我而掛在嘴邊的勉強笑容。
難道這鍋真的要我來背?
壓力略大……
且不說負罪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如果被眼前的英靈小姐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氣得舉著聖劍追砍我十幾條街?
等等,貞德是用劍的麼?
不知不覺間,眼前的少女似乎與某個英武果斷的劍之騎士相互重合,雖然眉宇之間的憂愁增添了幾分柔意,不過,如果真是另一個嫉惡如仇的saber醬,砍向我的劍大概不會有半點猶豫,而貞德……
“小妹妹,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即使是記憶不全,她仍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與職責。
“我們英靈,就是為了保護人類而存在的。”
雖然麵帶微笑,但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是那般的嚴肅認真。
說起來,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加起來也沒有十分鐘的時間,我對她的印象卻有多次改觀,從一開始安詳靜謐的沉睡少女,到沐浴在光芒之中的威嚴聖女,到後來雷厲風行的神秘英靈,我覺得,此刻溫柔而儘職儘責的她才是最真實的一麵。
對於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實在是不忍心欺騙。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照顧我,因為……”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因為,我也是英靈啊。“
話說我想坦白的不是這個來著……
“你?英靈?”
她質疑的眼神讓我很受傷。
“英靈怎麼啦,雖然隻是個半吊子的英靈,但怎麼說我也擁有saber這個最強職階!”
“saber?職階?”
“對呀,貞德,你聽說過聖杯戰爭嗎?”
傳銷般循循善誘的語氣並沒有產生預想中的效果,少女毫無興趣的搖了搖頭。
還真是一睡千年啊。
“簡而言之,就是魔術師召喚英靈下界,給她們賦予不同的職階,並相互廝殺,為某個魔法儀式做準備。”
少女再次搖了搖頭,並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
“首先,你說的魔術師是指魔法師吧,他們沒有資格召喚英靈下界;其次,英靈之間不允許相互戰鬥;第三……呃,我忘了第三是什麼了,總之,你說的這種情況一定是盜用英靈力量的邪惡魔法儀式,必須予以嚴厲處置!”
“誒——”
結果,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從人人敬仰的偉大英靈,淪落為邪惡小法師非法召喚來的山寨貨了嗎?幸好我已經與某個自稱“正義夥伴”的邪惡家夥脫離關係,棄暗投明,轉投蓋亞醬的懷抱了。
貞德收起豎得直直的三……兩根手指,話鋒一轉,“那些小事先放一邊,我要趕快去喚醒其他英靈,空之境界失效,恐怕這個世界很快就會有大危機,要及早做出防範。”
“我也去!”
“……”
“不要這麼看著我啦!我真的是英靈!”
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感覺上不像。”
“……”
“外人進入英靈殿,真的很危險的。”
“好吧。”碰上這麼執拗的姑娘,再說什麼也是徒勞,我隻得無奈妥協。
她似乎不願再浪費時間,身影一閃,便再次穿入城堡之中,消失不見。於是,薄霧彌漫的空曠廢墟之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傻傻的望著她的背影,半張著嘴,憋了滿肚子的問題沒來得及問出口。
比如她有沒有見過某隻名為“蓋亞”或者“兩儀式織”的精分少女?
算了,這種事還用問嗎,所謂的神大人,就是這貨沒跑了。放了個什麼記憶封印魔法,結果連自己都忘得一乾二淨,簡直不要太蠢。
不過說起來,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會逼得堂堂星球意識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不僅讓所有英靈陷入沉睡,還將整個世界打落到末法時代?
隱約中,我感到一切的疑問,都能在眼前巍峨的建築物中得到解答,雖然有些對不起貞德醬的一片好意,但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離開“神域”的我,似乎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
熟悉的幽暗走廊,熟悉的斑駁石壁,熟悉的腐朽氣息,以及……不熟悉的路。
明明是沿著之前的道路前行,既沒有轉彎也沒有進入什麼奇怪的岔道,但周圍的環境卻在不知不覺中脫離了我的固有認知。
牆上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壁畫和吊燈的?
腳下的青石磚路怎麼變成光滑的大理石了?
還有,我似乎聽到了詭異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閃電般回頭,依然是望不到邊的漆黑走廊,毫無異常,一片死寂,仿佛剛才的聲音都是幻聽。然而,我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略微降了些許。
狐疑的四顧觀察了一陣,毫無發現的我隻好繼續舉步前行,卻也打定主意,不再依照記憶中的“路線圖”,改為跟著感覺走,說不定就轉角遇到愛了呢。
當然,也有可能遇到鬼。
但這是很正常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死去所化的“英靈”可不就是“鬼”麼……貞德是去喚醒其他英靈的,如果她順利的話,也許過不了多久,這座古堡就該鬼影重重,百鬼夜行了,這畫麵想想都覺得帶感。
啊,差點忘了,身為英靈的我,也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下次試試披頭散發從電視裡鑽出來,surrise!
“啊—————”
仿佛是在配合我的惡趣味一般,寂靜空曠的走廊中突然傳出刺耳的尖叫聲,餘音婉轉,繚繞不絕,與這幽靈古堡的詭異氣氛很是相配。
大概持續了十幾秒,大概是肺活量用光,叫聲終於停了下來。我也在這十幾秒內判斷出,聲音的主人離我還有很遠的距離,隻是城堡過於安靜,才聽得如此清晰。
等了好一陣卻沒能聽到期待中的第二聲尖叫,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沿著延續之前的行進路線,然而,沒走幾步,眼前這片近乎凝固的寂靜就被再次打破。
傳入耳中的是非常雜亂的聲音,似乎夾雜著腳步聲,撞擊聲,喘息聲等等不一而足。
正當我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和諧的劇情時,“嘭”的一聲,斜前方看起來極為堅實厚重的石壁一下子崩碎開來,飛濺的石塊仿佛炮彈,殺傷力不小,讓我躲得頗為狼狽。
滾滾塵埃之中,隱現一個嬌小的身影,雖然我的夜視能力完全不懼這漆黑的環境,但那個身影灰頭土臉,渾身臟兮兮的,完全無法通過她的外貌辨彆身份。
不過,她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好痛!”
伴隨著疑似小女孩的清脆嬌呼,小小的身影揉了揉膝蓋,一瘸一拐的從半蹲狀態站起,茫然四顧,似乎並沒有發現幾米外的我的存在。
這家夥怎麼越看越眼熟?
我還在記憶中一個一個的排查體型相似的人,就聽她喃喃自語道:“媽媽,你在哪裡……”
噗——
不,媽媽什麼的,我絕不承認!而且這個梗也玩太多次了吧!
嘴上說著不要,我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為她拂去臉上的灰土。
小女孩一驚,剛想閃躲,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乖乖站在原地不動。
“媽媽……”
喂喂,再用這個稱呼我真的翻臉啦!?
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小聲問道,“小黑,你怎麼來了?”
被我捏得哼了一聲,她也小聲答道,“我叫愛爾特露琪。”
給我好好回答問題啊!
“好吧,那你以後也不許叫我媽媽。”
“明明就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她不情不願的表示同意。
“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再次問道,又看了一眼被她撞破的石壁,暗自咋舌。
我還是太過循規蹈矩啊,傻傻的在這迷宮一般的古堡長廊中繞來繞去,怎麼就沒想到去打破牆壁抄近路呢?
大概是這裡魔法元素稀薄極大的影響了我的力量,而那青褐色的古老石壁看起來厚重無比,令人生不出摧毀的念頭。
“是式媽媽送我過來的。”小黑的回答令我無比驚訝。
“出什麼事了?”
雖然對她把我扔在這裡一個人跑掉有點不滿,但既然都派小黑找到這裡了,肯定是有什麼脫不開身的急事吧。
“不知道。”
“哈?”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愛爾奎特忽然被式媽媽傳送到這個地方,然後我們都感覺到春日媽……姐姐在城堡裡麵,就進來找你了。”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你是被式傳送過來的?那她有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沒,我都沒有看到她,隻是那個傳送的魔法波動和式媽媽一樣。”
“連麵都沒有露麼……那你是怎麼‘感覺’到我在城堡裡麵的?”
“唔……這個我說不清楚啦,就是一種感覺。春日姐姐一整天都沒回來,我一直想出去找你,可是愛爾奎特不讓……後來傳送到這裡,一下子就感覺到春日姐姐的存在了呢。”
她的話語中充滿著重見親人的喜悅,我卻陷入了沉思。這自動尋路係統略顯逆天啊,魔力感應也沒有這麼遠吧,而且我一直在刻意收斂魔力,一般是感應不到的。如果是精神場感應,那她的精神力要強大到什麼地步?
姑且把精神力什麼的放到一邊,她的破壞力也刷新了我的認識。
我望著散落一地的碎裂岩石,“你是怎麼把這麼厚的牆壁打破的?”
“那個啊……”似乎是說到得意之處,小黑的語氣中多出了幾分驕傲,“那是我的超能力,隻要這樣……”她依然有些一瘸一拐的向著牆壁走了幾步,然後將手按在上麵,用力一推。
沒反應。
這就尷尬了。
我沒有取笑她,而是靜靜的站在旁邊,看她憋足了氣息向那高聳厚重的牆壁發力,頗有幾分蚍蜉撼樹的意味。
然而,石頭中產生的細碎響聲證明了那個成語並不適用。
“唔啊啊啊啊啊!”
按照“輸出全靠吼”的光榮傳統,此刻無數熱血漫畫的主角靈魂附體,少女如同幼獸般的可愛吼叫效果明顯,與她的雙手相接觸的那塊石壁開始出現龜裂。裂紋迅速延伸,不妙的哢哧哢哧聲越來越密集。
“小心!”
我飛身上前,抱住她的腰往後拖,同時用後背擋住倒塌砸落下來的碎石。
也許是小黑及時收住了力氣,這次的場麵沒有之前那麼震撼,牆壁隻是崩塌了一小部分,一切便塵埃落定。
被我抱在懷裡保護的小姑娘毫無動靜,幾乎是我見到她以來最乖的時候,但我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她的臉蛋,笑問道,“你這招是從哪學來的?”
“就是不久前。”
小黑從我的懷中努力的抬起頭,露出臟兮兮的小臉,我便用袖子又給她擦了擦,“不久前?”
“進入城堡之後,我和愛爾奎特分頭找你,可是裡麵太黑什麼都看不見,然後我一不小心撞到牆上了……”
“就把牆撞碎了?”
“不,我很生氣,也很著急,就朝牆壁踢了一腳,沒想到一下子就把石頭踢碎了。”
“……”
“後來又試了好多次,發現越生氣,越著急,我的超能力就越強大,如果心情平靜下來就不管用了呢,剛才也是……”
果然是那個能力嗎?
我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便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舉到她的麵前,“小……愛爾特露琪,能看見這塊石頭嗎?”
她瞪大眼睛,腦袋向前湊了湊,“嗯。”
“你可不可以,把它想象為你醉討厭的東西?比如刻印蟲啊,觸手怪啊什麼的。”
“……觸手怪?”
“不用在意,就想象最最討厭的東西,恨不得把它從世界上抹掉的東西。”
“唔……胡蘿卜?”
“為什麼是蔬菜啊喂!”
“中午吃的胡蘿卜,討厭它的味道。”
“好吧,胡蘿卜就胡蘿卜。”
“可是我也沒討厭到那個地步。”
“……信不信我今天晚上給你做一頓全胡蘿卜宴!?”
少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然後麵色一整,盯著近在咫尺的石塊,皺眉思考起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隻見她的小臉越皺越緊,牙齒咬著嘴唇,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沒想到,挑食的孩子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麵呢。
忽然,感覺手腕一輕,轉眼看去,石塊已不見蹤影,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灰塵殘留在掌心。
哎呀光顧著欣賞萌妹子,把正事忘了。
有心要再撿一塊石頭試試,想了想還是作罷,石頭怎麼消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黑的能力已經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