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大帝!
“閣老,達延汗邀請我們赴宴。”突然帳外傳來文書激動的話語。
不由得帳外的文書激動,這次跟著劉健出使蒙古的這些人,都有身死許國的覺悟。
蒙古可不是大明禮儀之邦,他們可沒有什麼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
特彆這次天子帶來的條件異常苛刻,這在大明整個朝廷來講都覺得過於苛刻。
大明朝廷上下雖然都看不上蒙古這些遊牧野民,但也沒想著讓蒙古屈服,納貢稱臣,蒙古的武力可不是浪得虛名,大明太祖和太宗兩代雄主都不曾打服蒙古。
更何況土木堡之恥,是大明永遠的痛,這些可都不算久遠。
可以說這次敢跟著劉健這位閣臣,都算得上是孤膽英雄。雖然做好了葬身蒙古的決心,但是如果不需死,誰還不想活呢?
螻蟻尚且還偷生。
既然蒙古有議和洽談的想法,起碼是個好消息,如此也就暫無性命之憂。
所以難怪帳外的文書收到達延汗的宴請邀約,激動不已。
帳內的閣老劉健自然也聽到了文書的激動的聲音,但是作為堂堂的大明閣老,基本的養氣功夫還是有的,雖然內心也有些激動,但是還是能保持表麵的平靜。
“宏圖,你認為此次達延汗邀請老夫赴宴,意欲何為,是為鴻門宴乎?”劉健抬頭看向範宏圖問道。
如今的劉健已經在朱佑樘手下幾年了,早已適應了朱佑樘的風格。
對於朱佑樘這種年輕君主,而且有意向唐太宗效仿,必然是銳意進取之主,銳意進取雄主都是喜用年青俊彥。
看看這些年皇帝朱佑樘既開武略學院,又開政務學院,很明顯這是要培養年輕俊傑,而且這些學院出來的都以天子門生自居。
要是再給皇帝二十年,滿朝文武都是天子門生,想必到那時候,皇帝的旨意必然是言出法隨,再無一反對之音。
想到這些劉健就有些憂心忡忡,其實如此下去不是好事,皇帝獨斷專橫,自古非長久善政。
在劉健這些傳統的士大夫眼裡,最好的君王當然是君王垂拱而治,君明臣賢,如此可達盛世,流傳後世必然是千古佳話。
可惜這些都不是劉健一個人能改變的,如今的大明,皇權依舊權力強大,皇帝決定做的事,隻要不是很過分,朝臣也隻能捏著鼻子去執行。
如果實在看不得皇帝亂舉,朝臣也隻有脫帽乞休一途,但是那是萬不得已的舉措,因為若是到了那一步,說明君臣之誼,到此結束。
如此做可不符合士大夫為人臣子的禮儀,士大夫基本還是希望致君堯舜上。
可惜
看著範宏圖那銳意進取的英銳之姿,劉健似乎看到了大殿端坐龍椅之上,那年輕英瑞雄主。
想到此,劉健不由得搖了搖頭。
範宏圖看見劉健對著自己問過之後,竟然愣神了很久,他以為是閣老聽到達延汗有意洽談的消息,也有些欣喜不已,所以才有此失態的表現,所以也不足為意。
此時的範宏圖同樣非常激動,也許此次他隨著閣老劉健這一趟蒙古之行,會成為曆史的一段佳話,流傳千古也有可能。
“回閣老,如今的達延汗已經是籠中獸,即便他還有著鋒利爪牙,但此時他也得將爪牙收起來。”範宏圖激動地說道。
作為朱佑樘武略學院的第一期學員,範宏圖早就立誌要沙場揚名的。
但若能像班固一般,兵不血刃便讓蒙古這個大明百年宿敵臣服,想必那種感覺也很奇妙。
“哦,宏圖的意思是,達延汗此次有意接受我們大明的條款?”劉健收斂心聲,對著範宏圖開口道。
“小臣的些許猜測,想必閣老必有高見。”範宏圖連忙謙虛道。
看著範宏圖這種既有銳意進取之心,又懂官場中的進退之度,劉健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此才是官場長久之道。
既有進取之心,又有處事圓滑之道,此官場常青樹也。
皇帝的眼光果然不錯,劉健不由得對皇帝朱佑樘更是拜服,如此雄主,用人之眼光也是千古少見。
想到此,劉健也就少了心裡最後一絲爭鬥之心。
這次劉健之所以主動請殷,前來蒙古出使,也是做最後一次掙紮。
“宏圖,看來咱們是君子所見略同,看來我們此次出使蒙古,要成為曆史一段佳話,就此一件,將來青史必有你我一席之地。”劉健心情大慰地說道。
“還是閣老您不畏艱辛,跋涉千裡,來到草原這荒蠻之地,達延汗也就是畏懼大明有閣老這不懼生死之文臣,才選擇最後屈服。”範宏圖恭維道。
聽了範宏圖的話,劉健爽朗大笑,接著伸手指了指範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