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衛嬌織產子一事,謝昭確實心有懷疑,如今聽她自爆,那塊石頭落地了。
隻是他不懂,孩子又如何,一個匪徒孽種,屈辱的象征,說出來,除了拖累自身名節以外,有什麼意義?
衛岑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五雷轟頂,今夕不知何年的痛苦!
“孩子!他還逼你生了孩子!!”
衛岑隻覺得喉間湧上了血,從齒縫中擠出得幾個字眼都裹著駭人的腥氣。
他再也忍不住,奪過身側侍衛手中的刀,就要直接砍殺了顧詔這個畜生!
“哥哥!”
衛嬌織心神具震,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手,“大哥!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我的孩子就沒有父親了!!”
衛岑不敢置信地看著攔著他的衛嬌織,衛嬌織哀求著,“哥哥,你素來最疼我,你不能殺了顧詔,讓我的孩子,你的小外甥,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啊!”
謝昭一個外人,都被衛嬌織這話給說得痛苦閉眼,何況親哥哥衛岑。
“小妹!”
衛岑嘶聲喝止,“什麼父親,外甥!我看你是糊塗了!那不過是一個奸生子!我不連他一起絞殺,都是寬宏大度,你還想讓我認他做外甥?小妹!你這是把衛家的名聲臉麵甩到世人的腳底下踩啊!”
奸生子三個字,如利刃無情地插進衛嬌織的心口,讓她難堪至極之下,生出一股怨恨。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衛嬌織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諷刺的笑,“原來在大哥心裡,我的事,都比不過衛家所謂的虛名!”
安靜站在一旁的謝昭“……”
他扯了扯謝含璋的袖子,在他側首看過來時,他指了指衛嬌織,又搖了搖頭,這婚事,不行,得退。
謝含璋輕輕一笑,微微頷首。
衛岑此刻看著麵前的衛嬌織,明明是如此熟悉的麵孔,他卻突然生出一股陌生感。
“你在……怪我?”
“是。”
衛嬌織毫不遮掩,自她回家後,雖然家中眾人對她百般嗬護,照顧,疼惜,彌補,可她心裡總覺得不心安。
她不信,一個失蹤那麼久的女兒回來,他們會半點不在乎她失貞的名聲。
果然,這才多久,他們就急著要把她嫁出去了!
“你們所有人都說疼我,我想留家幾年,你們卻次次都不應允,說什麼我年歲已經大了,該成婚了,是為了我好!”
“嗬嗬!”她冷笑不已,“什麼為了我好,不過是嫌棄我已經不乾淨了,怕我玷汙了衛家的清譽,所以想隨便找個人家,把我送出去,如此,既解決了我這麼一個大麻煩,又能給衛家拉得一門助力,多好的事啊!”
她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毫不作假。
衛岑隻覺得一桶冰水從頭澆落,冷得他身體站立不住,謝昭趕緊讓人扶住他。
“你心裡就是這麼看待我們的?”衛岑痛心問道,“若我們真是如此狠心的人,當年你被人綁架之後,我們就不該派人尋找,而是直接貼出告示,宣布你意外死亡!”
衛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從小疼到大的乖巧妹妹,怎麼失蹤兩年,就忽然變得如此陌生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