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最後那句話,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來的,聲音大的整個養心殿都有回音了。
謝昭對上傅笙滿臉的憤恨,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是是是,都是朕這個皇帝的錯,是朕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下毒謀害戰王妃的。”
謝昭毫不在乎的態度,讓傅笙心頭的怒火更大,燒得他心口一陣陣的疼。
“當然是你的錯!我父王他雖然有錯,可他怎麼說都是你的皇叔!你卻毫不顧忌血緣之情,將榮王府滿門抄斬!連幼子都不放過!”
傅笙想到張叔跟他說的榮王府的慘劇,對謝昭恨不得生食其血肉!
“張叔與我所言,竟然沒有一句偏頗之語!你謝昭就是個無情無義,殘暴的昏君!”
“放肆!”
謝昭還沒生氣,一邊的老四先忍不住,一腳朝他胸口踹了過去!
“你什麼玩意兒,也配對陛下不敬!”老四眼如利劍,冰冷地俯視著被他踹倒在地的男人,“榮王府眾人所犯之罪,生前滿門抄斬,死後在地府,也都是要去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傅笙從前在蘭慶州府,武功一直是排在首名,無人與他匹敵,然而對上老四,就如家犬對猛虎,不堪一擊。
他心中憎恨謝昭對榮王府的不仁,對戰王是技不如人,惱羞成怒的怨恨!
老四那一腳力氣大得很,傅笙先前就被他打得不輕,這一腳下去,直接將人給踹吐血了。
“傅笙!”
薑婉見狀,實在是沒忍住,驚呼出聲。
老四與謝昭的目光瞬間移到她身上,薑婉餘下的話,又頓時被堵在了喉嚨,倏地低頭。
榮王府已經被滅了,傅笙如今也自犯其罪,淪為了死囚之徒,她若是再與之牽扯不清,依謝昭狠心絕情,多疑敏感的性子,她還有什麼好下場。
謝昭真的,他登基這幾月以來,大多心思都花在了政務與那什麼血檀之事上了,前塵那些化為塵土的癲公癲婆,他幾乎都拋到了腦後。
如今再遇上腦子有疾的人,他沒感覺到多少被冒犯的情緒,更多的是看戲和無語。
“你都說了朕是無情之人,朕不殺你,豈不是對不住這罵名。”
謝昭懶得廢話,揮了揮手“拖下去吧。”
這次上前拖人的侍衛有了準備,用帕子直接堵住了傅笙的嘴,速度快的傅笙一個字都來不及罵出來。
“嗚!!!嗚嗚!!!”
嘴巴被堵了,傅笙仍舊不願意對謝昭的仇視,然而,將死之人,再多的仇視與怨恨,很快都會隨他一去地府跟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傅笙被拖拽下去,殿內安靜下來,薑婉震駭的望著傅笙被拖出去的那條路,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攥著手心。
傅笙,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薑婉這邊心底暗暗發誓,忽聽到上首謝昭叫她。
“薑婉。”
無怒無喜,一如平常,薑婉卻還是控製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心底憤憤湧上的仇誓,瞬間飛散。
她惶恐不安的垂首應聲“陛下。”
謝昭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扶手上雕刻的龍頭,“方才傅笙說你與他曾有私情,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呢?”
薑婉頓時惱恨起傅笙的口無遮攔,不敢多猶豫,忙為自己辯解道“陛下,罪人傅笙心思狠毒,那些言論,都不過是臨死前意圖拉民女墊背,民女身為富家千金,怎麼會自甘墮落,與一奴仆授受不親!還請陛下明鑒!”
“嗬!”一旁的老四冷笑,“既然你們兩個沒有私情,那你方才為什麼要對他紅眼落淚?他說你對本王的王妃不滿?來,好好跟本王說說,是怎麼個不滿法!”
老四心裡的怒氣與後怕,並未因傅笙的死去而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