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玉終於踏出了囚室。
她順理成章地公開了自己的精神力,不必再做偽裝,同時還解決了即將成為實驗品的危機。
順帶著還有一件喜事。
係統在精神海裡歡呼一聲,小光球繞著飛了一大圈。
【宿主,我們有三百六十四點聲望值了!11轉化成積分的話……我們就有三百六十四點積分!】
係統激動的在精神海啪啪算賬,一邊算一邊彙報
【之前透支的積分還沒還,一次非定向躍遷的花費是兩百點,我們原先有兩點,還欠一百九十八點……還掉之後,還剩下——】
【一百六十六點聲望值積分!隻要再努力攢一攢……咱們就能攢到第二次躍遷機會了,好耶!】
係統歡呼之後,電子音人性化地哽咽,沒出息道【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聲望值!】
臨玉“……”
這小破統子,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苦日子。
欠下的積分還清了,係統就不需要再通過沉睡的方式來降低運行消耗。
也就是說,它終於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可以全天在線,時刻做臨玉腦子裡的解悶小玩具(劃掉)可靠小幫手。
出來了之後,久未見到湛藍的天空,乍一看,臨玉頓覺神清氣爽。
沒了生命危險,還背靠榮華富貴,在這一刻,拋開狗皇帝的算計和王室惡心吧啦的操作,臨玉的心中迅速萌生出“終於可以混吃等死了”的快感。
回去的時候,還有侍者前來迎接她。
侍者隻是低眉順眼,一字一頓,認真道“殿下,日安。”
一夕之間,從深淵重回雲端。
臨玉跟著侍者走,一路上遇見不少人,似乎王宮近來發生大事,眾人都在討論霍格前往第三星係的事情。
發現她的身影,所有人不由自主閉上了嘴,臨玉卻隨手拉住一個侍者,心知肚明地問“霍格發生什麼了?”
侍者頓時惶恐一瞬“王……格、格薇爾殿下,事情是這樣的……”
他又驚又懼,想起自己以前輕慢地和彆人討論過這位名存實亡的殿下,說了不少僭越的話,現在心中就後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格薇爾殿下覺醒遲來的精神力,還把教廷的一小截瓊枝消耗殆儘的事情,在臨玉出來的前一個小時,就已經如狂風席卷般吹遍了整個王宮。
所以哪怕現在因為當時的“誤會”被廢了儲,但隻要格薇爾願意,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再度成為王女。
而且……是實權儲君。
係統嘖嘖道【咱們沒了儲君之位,卻反得到了儲君的待遇呢。】
麵前的侍者就差當場給她磕一個了。
一人一統聽聞了霍格的事情,臨玉說“這樣啊……霍格沒了,那他的幕僚伊索斯呢?”
侍者不敢對上她的視線,恭敬的說“陛下仁厚,伊索斯先生將功折罪,已經得到了陛下的親自諒解。”
臨玉沒說信不信。
隻有係統在驚訝【真的假的?狗皇帝還有這一麵呢?】
臨玉這下倒是笑出了聲。
這一聽就是狗皇帝給的說辭……也就隻能騙騙係統。
係統納悶【有什麼好笑的?】
在薩維爾這段時間,係統時不時就陷入沉睡。
睡個幾天,醒來,再睡幾天。
所以它對於臨玉現狀的攝入總是斷斷續續,也會錯過很多東西。
它不清楚伊索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臨玉也不清楚,但臨玉知道——伊索斯絕對不是和霍格一條線上的人。
不然那天晚宴上,他也不會在臨玉麵前,親手給出那截散發著熒熒紫光的“瓊枝”。
雖然她沒接受就是了——誰知道這樣大的饋贈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臨玉可是在教廷見過的。
這東西百分之百和教廷女神手上捧著的那個同出一源。
但是……
阿爾弗無法離開教廷,身為他精神體化身的小章魚卻可以暢通無阻。
它接了阿爾弗的命令,窩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觀察局勢。
在拒絕伊索斯的紫晶瓊枝之後,臨玉去接頭地點問過小章魚。
【蘑菇。】她當時說,【你知道阿爾弗怎麼處理的瓊枝嗎?】
小章魚懵懵然看向她。
【唔……不清楚。】
臨玉【會直接送人嗎?】
小章魚嘲諷【除非他不想給狗皇帝做走狗了!】
看來小章魚也不清楚阿爾弗如何處理的瓊枝。
隻是看它反應,臨玉猜測,那一截被伊索斯拿出來的瓊枝,八成也不屬於教廷。
他上哪裡弄到的?
全薩維爾可以擁有瓊枝的,一個是教廷。
——另一個則是王室。
而在聽見侍者說“陛下仁厚,伊索斯先生將功折罪,已經得到了陛下的親自諒解”時,臨玉才最終把心中的懷疑證實。
伊索斯,絕對是狗皇帝安插在霍格身邊的內鬼。
不,說是內鬼或許並不準確,單純的內鬼可不能弄到瓊枝……所以,伊索斯的實際身份應該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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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見臨玉遲遲不語,侍者忐忑著喊了她兩句。
臨玉回過神,侍者繼續說“……您的住所還是原來的宮殿,布局擺設等都原封不動,另外,目前已經有十七位貴族小姐遞上了拜帖。”
“通通回絕吧。”
這座王宮很大,今天之前,臨玉一直忙著讓自己在這樣的局勢中活下來,還沒好好欣賞過風景,現在走了一路,看見熟悉的穹頂之後,她腳步稍頓,又補充:“剩下的路不用帶了,我自己走。”
侍者應下,如蒙大赦地告退了。
係統【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怕你。】
臨玉收回視線,並不在乎。
比起那個,她更想直接回到宮殿柔軟的大床上大睡特睡,等醒來再思考彆的事情。
臨玉回到宮殿,簡單洗漱之後,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少女身著輕便的睡衣,往後一靠,躺在了柔軟且舒適的大床上。
【終於結束了,感覺怎麼樣?】
臨玉思考一會,深沉搖頭“不如殺異種。”
【誒?為什麼?】
“和你們數據生命不同,人類算計來算計去,腦子可是很累的。”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疲倦,一朝不慎就容易送命。
同樣都是在生命線的邊緣蹦迪,殺異種至少精神上還過得去。
臨玉摸了摸下巴“不過……你說為什麼狗皇帝這次這麼快就把我放出來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肯定沒事,但依照狗皇帝多疑的性格……
就算確定了她沒罪,也得要把她再關個十天八天的,把她的信息裡裡外外查個乾淨,才肯放下心來吧?
係統一想,也覺得有點奇怪。
【是啊……按照那個侍者給出的時間,霍格被送去第三星係之後,還沒有三個小時,宿主就出來了。】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
現在光腦芯片接上了信號,但是臨玉不敢貿然聯係阿爾弗,隻好退而求其次地把目光放在卡洛的身上。
在王宮的這段時間,臨玉已經逐漸摸透了這位宮廷侍衛長的為人。
——忠心,懂分寸,且有著容易讓他自己陷入困境的善良。
隻要伊索斯的事情沒被特意要求保密,臨玉問了,卡洛絕對不會拒絕告訴她有關於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恰巧的是,簡程帶著霍格啟程之後,現場餘下的皇帝和伊索斯談話到一半,卡洛去而複返,聽到了一些。
臨玉知道後,直接說“可以儘量原模原樣地那些交談,還有你之後了解到關於伊索斯的一切都告訴我嗎?”
卡洛微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少頃,他才說“當然,殿下。”
*
時間的指針往回撥,回到簡程離去之後一小時。
“交易結束了,我也不會再用伊索斯這個身份。”伊索斯開口。
“當然閣下,但是這個要求恐怕還得過幾天才能實施。”
他並不關心這些,隻說“無所謂。”
能拜擺脫這個蠢名字就行。
他對霍森公爵恨之入骨,相應的,也對“伊索斯”並無好感。
伊索斯,十二年前叛黨霍森公爵的獨子。
如果霍格能深究為什麼皇帝處決了和叛黨有關係的所有人,卻獨獨放過了伊索斯,那就可以發現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在王室記載十二年前案件的卷宗裡,“伊索斯”這個名字赫然躺在被處決的名單裡。
處決名單上對於伊索斯的介紹隻有兩段簡短的記錄。
【伊索斯·霍森,叛黨從犯,已死亡。】
明晃晃擺在眼前、甚至都沒有被男人刻意銷毀的記錄就在王宮的檔案室裡好端端地放著。
皇子的身份足夠霍格輕鬆的翻閱這些檔案,但他太過信任這個人,似乎怎麼也不願意懷疑那些根本沒被隱藏的違和。
明明當初……身為前任祭司學生的阿爾弗都已經向王室投了誠,還隻能被變相監禁在偌大的教廷中,目前為止十二年不得外出。
而同樣身為“叛黨之子”的伊索斯卻能直接住進王宮。
身為現任教廷祭司,阿爾弗大多數時候都避之不談有關前祭司的事情,以免被王室安插在教廷的耳目把消息傳到皇帝的案桌上。
反觀伊索斯,他不僅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出王宮,還時不時把“我得為父親複仇”這種話掛在嘴邊來使人信服他做事的動機。
但——他憑什麼一點事情沒有?
霍格從沒細想,或許也隻是不願意細想。
他不聰明。
就像伊索斯站在皇帝麵前為他打下的標簽。
“您說霍格?陛下,我選擇他的理由您應該再清楚不過——您的眾多私生子之中,隻有他的相貌最標準,很符合要求。”
伊索斯,不,應該是謝鐫之。
謝鐫之抬起眼,暖色的金瞳宛如初生時伴著寒意的日光,一眼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他真心實意道“而且,足夠愚蠢,也足夠貪心。”
皇帝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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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全然沒有半點愧色,甚至還說“您滿意就好,請問您什麼時候離開薩維爾?”
謝鐫之想了想。
“再待上一陣子吧。”他說,“霍森公爵的屍體在哪裡?”
皇帝不動聲色“您要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