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群男人不得不在雪停後的白色世界裡,積極砍伐大量木材補充損失的取暖柴火之際,就在被凍結的大河邊,那些被厚厚積雪覆蓋的陶土爐子,開始被人清掃打理,不久,爐子重新燃燒了。。
重燃爐子將一把斧頭在1050c的高溫下還原成了一塊鐵錠。水力鍛造設備的葉輪的“水板”都被拆下,引流渠也被填土封閉。大河凍結了,鋼鐵鬆鼠部落的鐵匠隻能依靠雙手,將鐵錠敲打成鐵條。
他們都覺得留裡克是要做一把劍,可是這劍也太長了!
留裡克還是不想解釋,他就是催促手下人將此鐵條儘量敲長敲扁。終歸點燃的爐子裡,最大的那個爐子也在其列,也必須是唯一的大爐子,才能再度將硬生生敲打成折合150㎝的鐵條燒紅並繼續鍛打。
那些羅斯伐木人開始創造奇跡,他們為了得到留裡克的獎賞,為了得到燕麥,乃至求得一個在未來留裡克治下的羅斯部族撈到一個更高一點的社會地位而奮鬥。
被砍倒的大樹,總重量都是極端的,樹乾的年輪排布致密,稍稍清點就能超過一百圈。一些大樹根本沒有運出林子的方法,倒是一些小點的,它們可以被組織起來的使役馴鹿合力的,將之拖拉到河畔被凍結的碼頭,和那些被拉到岸上渾身是雪的長船為伍。
“這些大樹,用來剜成獨木舟不是很好?”梅察斯塔如此想著,他的格局的確是小。
留裡克早就吩咐手下將砍倒的大樹拉到碼頭儲備著,這些鬆木和杉木的確要作為船材,確是要運到羅斯堡的造船作坊,由那些機智的造船匠深加工。
留裡克就在忙活自己的大事,哪怕是黑夜無法迫使他的熱情之火熄滅。
所以雪地裡篝火點燃了,大爐子和小爐子的火苗依舊驚人。
這一次,有多大十根鋸條再被粗加工,它們再白天的時候已經成型,現在,就是留裡克的身強力壯的傭兵,手持突擊打造的鉻鐵淬火鑿子,給鐵條鑿出牙齒。
鑿齒工作犯不著牙齒的深度和間距一樣,留裡克隻需要它儘量鋒利。
有木匠也在做著輔助的工作,他們按照留裡克的要求,以榫卯結構加工鋸子的木柄。
一座很大的爐子並非高爐,它的確能被施加極高的溫度,隻要再加上一點溫度,就達到熔煉生鐵的底線了。它冶煉的幾乎都是鉻鐵,想要熔煉它羅斯人的高爐也沒有這種能力。
它至少很高大,這不,所有被鑿出牙齒的粗製鋸條,每一根都在兩端硬生生的鑿出了洞,此洞是為了捆綁麻繩用的,現在,有鐵鉤子鉤在洞裡,將其垂釣進爐子裡。
爐子沒有被皮囊鼓風機灌氣,裡麵燃燒的木炭塊完全處於悶燒狀態,溫度也維持在約莫700c的狀態。被敲打得很薄的鋸條開始快速滲碳,因為它的薄,留裡克相信滲碳作業不必持續太久
那些鋸條被敲打的幾乎僅有三個毫米,它已經非常薄了,故而在低溫滲碳作業時,留裡克用了半個夜晚的時間,就基本得到了富有彈性的低碳鋼。
它真得很有彈性,想必以後把十字弓的鋼臂砸得薄一點,雖然犧牲了很多磅數,卻因為更大的拉鋸,依舊獲得不錯的蓄能?這樣士兵可以長時間的徒手上弦不費勁,哪怕隻能發射輕箭也是好的。
留裡克幾乎一宿沒睡,他命令那些勞作者跟著自己在夜間拚命,為的都是十把伐木鋼鋸的完成。
和鋸條長度基本吻合的木質框架榫卯而成,它像是一個很長的“工”字,它特地用羅斯漁民廢棄的橡木船板製作,使得框架有不錯的硬度和彈性。
留裡克需要的就是它堅硬。
那些滲碳完畢的鋼鋸條,先是驟然猝火降溫,再是火苗上烘烤做回火處理。科文人鐵匠們不知道留裡克的這套命令的理由,既然是他的命令,那就隻好執行咯。
留裡克得到的鋼鋸條得到了部分的發藍處理,它的彈性與韌性更強了,就是鐵匠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他本該回到宅邸睡覺的,在鋸子完成之前,就算是眼皮都要不聽使喚了,他時而用隨處可得的積雪擦臉,也要看到最終的成品。
麻繩將鋸條捆在框架上,在框架的另一端又套上了麻繩。
有一根木棍杵在麻繩中間,疲倦的耶夫洛承擔起撥動麻繩的工作。
“這有什麼用嗎?”他問。
“廢話,隻有這有鋸條才會繃直。”
“也許,我們犯不著這麼折騰。”
留裡克咬了咬牙,不耐煩的勒令“你照著做就是了,哪裡有那麼多話。”
耶夫洛聳聳肩,此刻天上顯現出淡淡的極光,積雪的世界都被極光和星辰照得透亮。
大家紛紛抬頭欣賞著壯麗的景觀,尤其是鋼鐵鬆鼠部落的科文人,他們並不把極光當做“女武神的巡遊”,而是當做冬神的化身。
巧了,艾隆奧拉瓦堡這個位置,在另一個時空就是芬蘭的凱米,本身就是欣賞極光的寶地。
極光的出現彌補了能見度不足的問題,而在未來的日子,一段長達半個月的極夜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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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極光,耶夫洛快速旋轉著那根木棍,越往後他越覺得吃力。
“這樣可以了嗎?”他苦笑著撥動可以快速回彈的棍子。
“我看可以了。你瞧,鋸條已經繃直。”
“還真是這樣。”耶夫洛摸著紮手的鋸條,他輕輕劃拉手指,不僅聯想到,這要是使勁磨蹭一下,自己長繭子的手也得流血。他不禁樂了“嘿嘿!這東西一定能把大樹快速磨斷。”
耶夫洛完全是憑借自己的聯想,腦子裡出現一副大樹倒塌的景象。
他看看地上還有小木塊,選集就開始用第一把扭力繃直的鋸條開始作業。
一大群人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要看看留裡克所謂的鋸子,能否真的鋸斷一根隻有兩根手指粗的樹枝。
其實這很無聊,留裡克繃著臉,他稍稍想了想,才明白大家好奇的原因——很簡單,他們的概念裡,此乃一種全新的加工木材的工具與方式。
在大家的驚呼中,耶夫洛一番運動,那樹枝斷開了,且斷麵頗為平整。視力尖銳之人,也看到了積雪上散落的一些木屑。
“這東西還真有用。依我看,大樹照樣弄斷它,哈哈,也許它比斧頭還要快。”
“它當然比斧頭還要快。”留裡克略顯憔悴的笑臉帶著一絲笑容“你就不能想到更多的事嗎?比如說一種武器。”
“啊?”耶夫洛舉著手裡的鋸子,“大人,你指望它鋸斷敵人的脖子?哦,如果是對敵人處刑,我願意用它代替斧頭。”
“不是。是那個讓你覺得無聊的被麻繩捆著的木棍。”
“它又怎麼了?”說話間,耶夫洛還撥弄這根已經被麻繩的扭力死死繃緊的、搭在框架中心木杆上的棍子。
“它可以作為一種武器。”
耶夫洛愣住了,他沉靜一會兒“對不起,我……我不能理解。”
一記非常猛烈的哈欠,讓留裡克不想再贅言。隻見其他人都完成了工作,全部十把鋸條獲得最終的成功。理論上它們都需要經過質量檢驗後再投入使用了,留裡克沒工夫這麼教條,他直接將雪夜下的一眾人召集起來“你們中的疲倦者可以去睡覺。我需要一個不知疲倦的,你們就用我發明的鋸子,去鋸斷大樹,等我睡醒後,我要看到一片消失的樹林。”
回到自己住處的留裡克是高興的,就是這幅身心俱疲的身體實在需要休息。
他聽到了另一個房間老爹的鼾聲,以及賽波拉娃睡夢裡擰巴身子的折騰。
在入睡前,留裡克敏感的身體感受到了大地的輕微顫動。
他略略露出笑顏“你們果然迫不及待用鋸子伐木了,看來我得再獎賞你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