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事,弗蘭德斯軍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你不作答我就不問了。你要明日行動,我這就帶兵回去準備一下,明早我們還是一同進軍。”這下是博杜安果斷了一把。
黑狐點點頭,又看向自己的嶽父“尼德蘭軍呢?”
“我也奉陪。”海因裡希擺弄著馬鞭麵露笑意,好似誌在必得。
船隊與騎兵雙雙撤回,隨著進攻部隊歸來,駐紮三麵環水營地的戰士們迅速獲悉了白天的作戰情況。有關法蘭西島易守難攻之事,廣大戰士從多種渠道有著很基本的了解,不曾想那地方居然連靠譜的登陸點都沒有?
如果不能順利登陸展開隊形,兄弟們如何爬牆作戰,如何衝撞他們的大門呢?
令大家難以置信的是,巴黎守軍居然有著秘密武器。
因為他們僅有少數人是正牌的羅斯軍,就連羅斯海軍裡也有海量的傭兵。海軍水手要迅速擴軍,所招募的水手就是各路說著諾斯語的自由移民,甚至還有一群芬蘭人高高興興來湊熱鬨。隻要兢兢業業乾活兒,極端情況可以拿起武器上岸做步兵,這就是合格的水手了。
奈何他們不是正牌羅斯人,更不是那些接受過留裡克特彆教育的年輕羅斯人。他們對石油的概念一無所知,也就對瀝青無知了。
但他們清楚煉製的動物油脂很容易燃燒,可以聯想到正在燃燒的熱油將是恐怖的武器。僅僅通過大家口口相傳,就已經“確定”了巴黎守軍在用熱油守城,那麼貿然接近城牆就可能被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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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在於河心島的立足之地無比狹窄,若不能攻破守軍的橋頭堡,不能占領木橋,縱使奉命行動的西進部隊拚湊出一萬人也不能順利攻城,反倒可能被嚴峻的後勤壓力最終壓垮。
事實上,巴黎伯爵感覺自己的致勝法寶就是消耗戰。一大片地區的錢糧彙聚在小小的法蘭西島,大量閒雜人員被驅逐,城內有五千人規模的軍民雖說也是龐然大物,他們把持的糧食一樣是龐然大物。
以一般的理性而言,圍城軍麵對著無數空蕩蕩的村莊,他們不能靠劫掠補給,時間稍微長一些,他們怕是因為饑餓就鬨出內訌了。等到感覺到圍城軍展露疲態,屆時守軍突然殺出一支驃騎,一定能殺得敵人損失慘重。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掌握著拖網捕撈技術的羅斯海軍忙著在塞納河入海口打撈鯡魚、鱈魚,靠著航行便利,這些富含油脂的魚類正源源不斷向內陸運輸。等魚肉運抵有些發臭也無妨,廣大北方戰士早就對輕度腐爛的漁獲有抗性,他們被迫練就出的強大腸胃是巴黎守軍一無所知的。
巴黎伯爵下意識以為軍隊圍城必須吃糧,以其認知,還無法相信一批北方漁民僅靠吃魚就能生存,且看起來生存得很好。
有關守軍的秘密武器燒死了攻城兄弟一事已經傳開了,黑狐知道此事滿不足,索性就任由它發展。廣大戰士不會因為這點挫折就氣餒,他再故意放出話來“敵人連秘密武器都使用了,完全證明他們在拚死守衛財寶”。
言至於此,剩下的事情就讓戰士們去猜吧。
一如他期望的那樣,有關法蘭西島內存在一座銀幣之山的說法又開始流傳,雖然這說法已經不知流傳多少年,似乎凡是一座看著就富裕的市鎮,它必定內藏一座金山或銀山。
如果是針對一般的市鎮,如此說法可以謂之為謠言。
偏偏這一次戰士們眾說紛紜之事是真實的,僅僅的緊急搬遷而來的普羅萬城皇家鑄幣廠,逃難者真的把一座“銀山”搬進大教堂內了。當然,強壯有力的鑄幣工人,搖身一變成為守城士兵了。
羅斯王從未限製西進部隊攻擊巴黎,不如再試一試?
黑狐糾集部下親信,又拜托老將歌德倫德將計劃告知海軍的下級軍官頭目們。
按照他的計劃,全軍休息一夜就放棄剛剛建設出眉目的軍營,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比陳兵巴黎城下更振奮的麼?
悠揚的牛角號聲吹來新的黎明,當太陽驅散晨霧,塞納河上儘顯一片驚人景象。
難以計數的龍頭戰船鋪滿河麵,拿騷科布倫茨軍,以及先期抵達的羅斯海軍,他們構成的數千人聯軍乘坐近二百條長船(一些長船隻負責運輸物資),帶著五花八門的紮營用具,將河道鋪得水泄不通。
壯觀景象令停滯下來的丹麥人,也都紛紛現身觀摩。
小胖子黑狐換了一身衣服,他站在旗艦船艏,一手抱著船艏異獸,一手高舉鋼劍。他早就待在船上了,等到晨霧徹底散去,急不可耐地下達的行動令。
此刻三麵環水的營地僅剩下少數人留駐,畢竟拋錨的海上君主號目前還停泊於此,已經卸載的大量物資,將在後續行動中陸續運抵巴黎城下的圍城大營。
在黑狐的授命下,龐大船隊出發了!
第一次,巴黎城遭遇二百條長船光顧。所有長船寬大木槳上下翻飛,各船為確保安全不得不保持一定距離,以至於船隊被拖曳成狹長隊伍。
在岸上,尼德蘭軍與弗蘭德斯軍繼續以同盟姿態行動,他們儘量與龐大船隊保持相近速度。
岸上的騎兵浩浩蕩蕩,在騎兵身後又是數百人的步兵隊伍。兩位伯爵的步兵人數很少,因弗蘭德斯伯國占領了博偉市鎮,一批當地人被強征做民夫,當地人的馬匹、毛驢也被拉來做使役,至於那些不從者已經被伯爵下令處決,剩下的人莫乾不從了。
尤其是弗蘭德斯軍的步兵,他們拖拖拉拉才剛剛抵達,沒有經過休息就被命令繼續進軍。不過一聽是要圍攻巴黎,所有的疲憊頓時消失於無形。
岸上是步騎兵與民夫在行動,他們兵力達到驚人的一千五百人。
河道中三千名身份五花八門的戰士在劃槳,黑狐拿出了直控兵力的七成。
他們順利繞過多個s型彎,在當日中午順利抵達巴黎城外的龐大圍牆處。
黑狐命令部隊繼續前進,隻是他禁止軍隊靠近河心島與兩座橋頭堡。
無數雙眼睛注意到前方堅不可摧的河心堡壘,它看著無比堅固,可一想到裡麵有著金山銀山,兄弟們真是想方設法也要攻破它。長船立刻奉命衝灘,戰士們從半擱淺的長船上魚貫而出,他們蜂擁衝進最近的村莊,由於早知道村子都被放棄了,今日的瘋狂其實是搶占營地來著——占據現有民房就不必再紮營了。
如狼似虎的大軍很快又開始針對木圍牆下手,他們早有準備,於是將準備好的繩索套在木牆上的凸起,幾十人一同用力,木牆也就陸續被拉得坍塌。亦或是木牆遭遇長柄森林斧的砍砸,一群壯漢迅速清理出一個又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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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於同時間,尼德蘭與弗蘭德斯的騎兵也到了。馬鞍捆紮繩子,木牆開始被馬匹高效率地拉倒。
當初村民費勁體力創造的木圍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被進攻部隊拆得七七八八。打砸破壞是很容易的事情,似乎是刻在骨子裡的破壞欲,使得圍城軍樂忠於破壞。
而在守軍看來巴黎正在遭遇一場恐怖劫難。
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巴黎城外的河道居然被無數龍頭戰船填滿,從上下來的士兵普遍手持大圓盾,敵人不首先發動進攻,反倒是拆毀圍牆。
很快巴黎伯爵就弄清楚了一切——自己的索命人又出現了。
前天,自己差點被突襲的騎兵看似,折了二百個精銳騎兵才逃回來。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看花眼,來著居然帶著弗蘭德斯伯爵家族的紋章旗幟?
“諾曼人?弗蘭德斯人?一個惡棍與另一個惡棍,你們居然聯手打我了?”
巴黎伯爵在城牆上踱步不斷,他對著部下發號施令,奈何所有加強防禦的措施,在絕對的兵力壓迫下都顯得很蒼白無力。
還能怎麼辦呢?現在溫泉宮又被野蠻人占領了,比起昨日的襲擊鬨劇截然不同的是,巴黎伯爵使勁揉揉眼,赫然看到一麵“安德烈十字”的旗幟高高掛起,繼而是更多旗幟飄揚於溫泉宮的多座房頂處。
顯然諾曼人以及他們可惡的盟友賴著不走了,隻有神知道這群惡棍要待到什麼時候。
還是說……一切僅僅是一個預演?
巴黎伯爵一直提防著南方反叛貴族的聯軍,千算萬算都想不到,最先兵臨城下的居然是諾曼人前所未有規模的海盜大軍。傑拉德二世整個人都是懵的,若非河心島四麵環水、被厚重石牆保護,守軍的心態將瞬間崩潰。
哪怕他頭腦發蒙,對“皇帝”洛泰爾的忠誠是不變了。
再說,以他高貴的身份,哪怕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可能向卑鄙下賤的諾曼人屈服。
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不管敵軍如何圍城,巴黎將永遠堅守下去。除非,自己被諾曼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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