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軍區醫院樓下。
餘依和齊升珺狂奔到手術室前時,大腦完全都是空白的。
“溫柏,溫柏!”
餘依衝了上去,當她看見溫柏奄奄一息躺在急救床上,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溫柏艱難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間,他看清了是依姐的臉。
他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嗓音沙啞“姐……哭什麼?”
溫柏抬了抬手,想要幫餘依擦掉在眼角打轉的水花。
可是,沒有力氣。
“彆哭,省點力氣,等我真死了你們再哭也不遲……”
“胡說八道什麼?”餘依緊緊握住了溫柏的手,不顧上麵布滿的塵埃和汙血。
“溫柏,你不能出事知不知道?”
餘依哽咽著,顫聲說“你要是出了事我和齊升珺怎麼辦?你就算撐也要撐下來,知不知道?”
“好。”溫柏笑著,一股溫熱的鮮血又從口鼻中噴出,引得他開始劇烈咳嗽。
這血,可真燙啊……
腥甜的味道在嘴裡蔓延,溫柏蹙著眉,唇角卻還勾著那個慘淡的笑。
“我……一定撐下來……為了你、你和齊升珺……”
在醫生手忙腳亂的的動作中,餘依被拉到了一旁,眼睜睜看著溫柏被推進了冰冷的手術室。
紅燈亮起。
空蕩蕩的走廊裡,餘依似乎出現了幻聽,總是感覺耳邊有滴滴作響的儀器聲。
大腦亂作一團,驀地,她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向後倒去。
“姐!”
齊升珺眼疾手快地扶穩了餘依,帶著她一起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沒事,我沒事……”餘依按壓著心口,強忍著想痛苦的情緒抹掉了自己的淚痕。
“阿珺,你說實話,我不怪你。”餘依看著齊升珺。
“溫柏這些天到底做什麼去了?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齊升珺抿了抿唇,輕輕地歎息了一下。
……
“嘀——嘀——”
暮寒玨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黑眸緩緩睜開朝周圍掃視了一圈。
“寒部?”
墨硯感覺到病床上的動作,快步走了過來將他從床上扶起。
“eris人呢?”暮寒玨嗓音異常沙啞。
墨硯蹙了下眉,“讓她給逃了。”
暮寒玨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剛發現手背上還紮著輸液的針頭。
他皺了皺眉,將針頭從皮肉中拔出。
針眼處飆出一柱血液,暮寒玨也並不怎麼在意,轉而問道“溫柏呢?”
“還沒從搶救室出來,餘小姐他們一夜沒合眼。”
暮寒玨的舌尖重重抵住齒根舔了一下。
溫柏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餘依會接受不了的。
他一把掀開了身上那一團礙事的被子,起身踏上了軍靴打算離開。
肩膀上的彈孔又滲出血液,將白色的布料染成一片鮮紅。
“寒部!”墨硯急忙拉緊暮寒玨的手肘。
“醫生再三囑咐您需要靜養,上次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就又添新傷,更彆說還替溫柏擋了兩槍……”
暮寒玨抬眼,淡淡看了看墨硯“你聽我的還是聽醫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