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玨走在路上心情格外沉悶。
對於陸斯霈就是eris這件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體麵地處理。
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將陸斯霈單獨關起來是他唯一能想到保全陸斯霈顏麵的辦法。
墨硯站在關著陸斯霈房間的門口，看見暮寒玨後頷了頷首“我現在就動身去和林皎月談。”
“嗯。”暮寒玨道，“不必給她留什麼情麵，都是她自找的。”
“是。”
墨硯踏步離開，暮寒玨將手搭在門把上，闔了闔眼才將門把壓下去。
陸斯霈靠坐在床頭，看見有人進來時勾起了一個笑容“你是真對我下死手。”
暮寒玨拖了把椅子到床頭，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敲，平靜道“是你自己選的路。”
陸斯霈看了暮寒玨半晌，忽而前仰後合地笑了一會兒，一邊搖著頭一邊探手去拿旁邊盛著溫水的玻璃杯。
“不是我說啊，好歹哥們兒一場，用不著這樣子分外眼紅吧？”
暮寒玨冷聲嗤笑。
陸斯霆讓炸彈炸得現在還躺在醫療室裡打著點滴，他覺得陸斯霈這話說得分外可笑。
暮寒玨撐起下巴，緩聲說“我們都以為你死了，誰也沒想到我們已經解散的小隊會在這麼多年後以這樣的方式集結在一起。”
陸斯霈看得出來暮寒玨看著他的眼神裡滿是失望。
他無奈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喝水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說實話，暮寒玨對他確實已經仁至義儘了。
不光沒有當場殺他，還免去了手銬腳鐐那些限製自由的刑具將他安置在這裡養傷。
陸斯霈心中有愧。
他道“如果我說我是被逼的呢？”
暮寒玨語帶嘲諷“那你倒是來說一說，到底是什麼人能威脅得了你？”
陸斯霈雙手握著玻璃杯，杯底垂在雙腿之間“如果現在我是陸斯霈，我們兩個可以平心靜氣聊聊嗎？”
暮寒玨沒有應聲，點頭默許。
“謝謝。”陸斯霈說，“此前你抓了隆宴穹，我猜他一定告訴了你暮叔叔和林阿姨所謂的死因。”
暮寒玨眸色微沉。
他從始至終是沒有相信過隆宴穹的鬼話的。
畢竟哪有人被抓了之後會上趕著找一個二十年前的受害者自爆罪行？
何況，隆宴穹的說法根本無法形成邏輯閉環。
至少，林柚從來不會在靠近大門的院落裡帶著他和暮景琛玩鬨。
暮寒玨看著陸斯霈“說你知道的。”
陸斯霈的雙眸有一瞬間的失焦。
他看著窗外映進來的陽光，放鬆肌肉靠在了身後的枕頭上，緩緩閉了眼睛。
“其實那年我並沒有死，而是被真正的eris帶回了dsarro的基地。”
在dsarro的基地裡飽受摧殘的那幾年是陸斯霈人生中最黑暗無措的日子。
他們反複在陸斯霈身上注射藥劑，讓他痛苦，看他成癮，要他往後餘生都要依賴於那種罪惡的藥物為生。
他們用電棍捶打陸斯霈的腰腹，用匕首剜去他的髕骨，隻能依靠假肢來支撐自己身上的重量。
沾著鹽水的鞭子抽打在身體上好疼……
苦澀的海水倒灌進喉嚨的窒息感好痛苦……
惡犬瘋狂撕咬身軀直到皮開肉綻的血腥味好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