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依吹乾了頭發,從衣櫃裡挑了一件暮寒玨的襯衫裹在身上。
襯衫的下擺堪堪遮住腿根,更添幾分嫵媚。
餘依忽然打了個寒戰,剛下過雪的天氣還是冷了些。
想了想,她又將晾乾的浴巾圍在了露出來的腿上保暖。
暮寒玨剛好帶著熱乎乎的小籠包和鹹豆漿回來。
他摸了摸她的臉,和餘依一起坐在了桌邊。
“你怎麼不吃?”餘依一邊啃包子一邊眨巴著眼睛看他。
“吃過了。”
餘依點點頭,又把手裡的半個包子塞進嘴裡,拿豆漿往下送了送。
“對了,我的狙還在你表姐那,還有我的行李箱。”
“墨硯去取了,很快會回來。”
暮寒玨答完轉頭看著停在窗邊的麻雀,它啄了啄窗簷上堆積的雪水,又扇動著翅膀飛走。
直到感覺到自己的腿被輕踢了兩下,暮寒玨轉回頭來看著餘依。
餘依雙肘支撐在桌子上捧起臉,看著他說“你有心事對嗎?”
暮寒玨剛想否認,餘依又道“以前我吃東西的時候你總是一眼不錯地看著我,和我說話,但是這次你沒有。”
餘依向前傾了傾身子,抬指撫平暮寒玨眉間浮躁的褶皺,輕聲道
“我不喜歡你騙我,也不喜歡你瞞我。可是你最近經常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暮寒玨默了默拉起了餘依停留在他眉間的手,兩人一時間相望無言。
他歎息了一聲,“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死而複生的陸斯霈,本不想將這份壓力轉移給你。”
在此之前,暮寒玨一直以為自己再度見到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會激動萬分,可現在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暮寒玨甚至覺得,陸斯霈還不如真的犧牲在當年的任務中。
現在搞成這樣,陸斯霈潛伏進dsarro成為了eris,他該如何做才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呢……
餘依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報告!報告寒部!”門外的聲音焦急萬分。
如果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像這樣死乞白賴地狂敲暮寒玨的門。
暮寒玨開了門“什麼事,好好說話。”
“是。”外麵的人呼吸急促,胸脯還在不住地起伏“陸首長忽然藥癮發作,我們的軍醫近不了身!”
……
“彆碰我……都彆來碰我……”
陸斯霈渾身顫抖,嗓音嘶啞,雙目猩紅,額間掛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dsarro曾為他注射過的藥劑極不穩定,具有很強的成癮性。
藥癮發作時,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像是一頭瘋狂的原始野獸。
陸斯霈曾經戰功赫赫,儘管假死離開軍部那麼久,這些人依舊尊稱他一聲“陸首長”。
為了這一聲陸首長,他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失控而傷及無辜。
暮寒玨隔著一層窗看著陸斯霈痛苦的樣子,皺眉問醫生“沒辦法暫時壓製麼?”
醫生提著藥箱束手無策“不行啊寒部,之前從陸首長的血液中提取出了和您曾經一樣的毒素,但中毒的程度遠遠在您之上,普通的鎮定劑根本無法壓製。”
“和他一樣的毒素?”餘依疑惑地問。
醫生點了點頭“是的。寒部中毒是通過口服的方式,如今已經跟著新陳代謝排出了許多,所以並不妨礙日常生活。但是,陸首長不一樣。”
醫生透過玻璃看著裡麵的陸斯霈“陸首長是通過靜脈注射方式中毒,並且劑量巨大,能活到現在都已經算是奇跡了……”
餘依腦中忽然就回想起來鄧楊的話。
原來,鄧楊要她帶給暮寒玨的藥是用來解這種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