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帆不確定白澤的這句話是客氣還是真的，不過他也不在乎到底是真的假的。
當時把能源槍交給白澤，一是兩人之前在人機對抗賽上的合作還算不錯，如今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二來，在這次的野外對抗賽中，如果失去一個像白澤這樣的隊友，實在太過可惜。
他將鼻子上滑落的眼鏡往上推了推，聲音冷淡，顯得頗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
“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全組的比賽成績著想。”
“我知道。”白澤隨意的應和道。
“就像咱們剛降落的時候，你選擇帶著王圖一起去前麵探路一樣，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將王圖留在原地，按照他那個張嘴就得罪人的性子，肯定會和李青吵起來。
這樣不利於以後得行動。
倘若將王圖留在原地，等胡月和白澤王聰過來的時候，恐怕還要鬨個臉紅脖子粗。
隻有李歸帆和王圖一起走，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在李歸帆的眼中是這麼覺得的。
李歸帆低著頭，好像地上有什麼格外好看的花一樣，連頭都不抬。
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警告白澤。
“如果到了必要時刻，為了大局著想，要舍棄掉你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留情。”
白澤一副沒有聽出李歸帆話裡的意思一樣，重點完全跑偏了。
“那你很適合當指揮官啊。”
李歸帆笑了一聲，一時間很難分清那道笑聲中到底是諷刺居多還是冷漠居多。
“那也是一個毀譽參半，最後再被上層舍棄的指揮官。”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白澤問。
因為我哥哥就是這樣的。
這句話到了李歸帆的喉嚨，卻沒有說出口，最後被他咽了回去。
哥哥的經曆是他們一家人心中的痛苦，這也是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參加軍校選拔的原因。
他想體驗一下軍隊的生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讓哥哥如此留戀，又在每每想起來的時候萬分痛苦。
“白澤，李歸帆，你們兩個聊什麼呢？”胡月問道。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了，連李青叫他們吃烤魚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李歸帆終於抬起頭，“沒什麼，隨便聊聊而已。”
烤魚是李青做的，用的正是白澤拿過來的那條魚。
不過由於沒有調料，隻能用果子的汁水簡單的去除一下土腥味。
可即便那條魚再怎麼肥美，也絕對不夠六個正是年輕胃口大開的青年人吃的。
每個人最後隻被分給了一小塊，王聰吹了吹熱氣，滿懷期待的將魚肉放進嘴裡。
很嫩很新鮮，還帶了一點水果的清香味。
如果這是他們在首都星的餐廳吃到的飯菜話，絕對會無比的嫌棄。
可如今他們已經忙碌了一天，現在夜晚降臨，正是餓的時候。
原本瞧不上的魚肉進的嘴裡的時候竟然感覺該死的好吃。
胡月心中千回百轉，最後都化成了一聲悠悠的歎息。
“早知道今天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昨天晚上吃的那些應該好好品嘗才對。”
胡月的話引發了連鎖反應，一時間，這片天地充滿了此起彼伏的感歎聲。
白澤覺得他們現在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有點好笑，還是想辦法岔開了話題。
“你們說，為什麼今年的帝國第一軍校的入學考核會和往年的差這麼多？”
“對啊對啊！”李青連聲抱怨，“之前可沒有聽說哪家入學考核竟然還在去考場的路上挖坑的。”
眾人皆忍俊不禁，看來學校路上挖坑這件事讓李青印象深刻啊！
李歸帆輕咳了兩聲，忍下笑意，繼續道“而且，往年的考核也沒有像今年一樣，竟然還要從飛船上跳下來，甚至除了一個腕帶一柄能源槍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記得往年的學長學姐們的入學考核在野外對抗這一項的時候，學校是會準備基礎物資的，例如一天的糧食和看不懂的地圖，不過聊勝於無嘛，那裡像我們，什麼都沒有！”
“總覺得他們是親生的，我們是抱養的一樣，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是就是，學校今年是不是抽風了啊！”
白澤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落在不遠處樹葉上的監控小蜜蜂。
而此時，坐在監控麵前的老師也聽見了這些學生的抱怨。
另一個看其他監控的老師發現了他微僵的表情，問道“他們說什麼呢？”
監控室目前隻有這兩位老師在值夜班，雖然對白澤這個認定的好苗子十分好奇，但為了保證其他考生的安全，還是分了另外一個老師去盯著其他監控。
剪刀石頭布輸了的老師恨啊！
他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出石頭呢？
要是出剪刀的話，現在盯著白澤他們的就是自己了！
問了一遍之後沒有得到回答，他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見同事的目光轉到他的身上，再次問道“他們說什麼呢？”
“看你的監控。”帶著耳機的老師將他的他頭扭向了監控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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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道“他們在抱怨學校今年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將考核改成了這樣。”
盯著大大小小監控的老師歎了口氣，“沒辦法啊，這幾年前線的狀況一年不如一年，必須提高這些學生應對突發情況的能力，不然，等他們去了前線，十個人裡麵能活下來一半就不錯了。”
“他們也是這麼說的。”
“嗯？？”
回到白澤那邊，情況正如老師說的那樣。
李歸帆淡淡道“前線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壞就是因為有元帥鎮著，今天元帥從前線返回的時候突然遭到襲擊，還失蹤了幾個月，軍隊的情況更是複雜。”
說完他抬頭向所有人包括白澤在內掃視了一遍，“現在選擇放棄還來的及。”
話音剛落，白澤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本安靜緊張的氛圍瞬間被打破。
“你笑什麼？”王圖沒好氣的道。
“我笑啊，剛才某人跟我說話的時候還一副利益最大的模樣，結果沒想到，維持了沒多久就變了一副樣子。”
白澤對著李歸帆下巴微抬，“我還是喜歡你剛才利益為先的樣子，快把那樣的李歸帆還回來。”
“白澤！”李歸帆壓低聲音道。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總是冷著一張臉淡定穩住的李歸帆，如今耳尖因為羞惱而充血，紅紅的一片。
“我說正經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