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憑什麼我是階下囚!
午時,出予鎮的芝麻官縣令正在頭疼。
他坐在太師椅上,按著太陽穴,摸著小胡子,唉聲歎氣。
近來煩心事,實在太多。
一是因為鎮上有一名惡霸老爺,仗著家裡有田有錢,雇了數名凶神惡煞的打手護身,就開始整日欺負良民,為非作歹,讓人恨得牙癢癢。
縣令雖然想為百姓做些事,奈何他隻是一名小小縣令,又剛上任不久,麵對地頭蛇,隻能忍氣吞聲。
二是因為昨日,鎮上出現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蘇家的二姑娘遇害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凶手已伏法,縣令覺得自己真應該去燒香拜佛一下,讓菩薩保佑自己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仕途。
縣令連連歎氣,一名家仆小跑過來,說府邸外有一名公子,想見縣令老爺。
“公子?什麼樣的公子?”縣令疑惑地站起身,邊往府邸大門走,邊問跟在身邊的家仆。
“好似天上來的人兒!”家仆豎起大拇指。
縣令“……”
縣令伸手毫不留情地招呼了家仆腦袋一下“沒事多讀點書。”
“欸!好的,老爺。”家仆揉著腦袋,訕訕地回答,他忽然想起什麼,握拳捶掌,“對了!那公子說他是什麼什麼使。”
縣令心裡咯噔一聲,雙眼瞪圓看著家仆,追問“什麼使?”
家仆想了一會,想起來了“噢!我記得了!他說他是巡!察!使!”
縣令倒吸一口涼氣,一翻白眼,差點嗝屁。
“欸!老爺你怎麼了?!”家仆慌慌張張扶住縣令,給他掐人中。
縣令緩過來了,拔足狂奔,一溜煙往府邸大門跑去,家仆追都追不上“欸!老爺!我剛要哭你英年早逝,你咋突然回光返照了!”
縣令老爺跑到府邸門口,整理好身上的官服,深呼吸兩下,走出大門。
朱漆大門前,兩隻不怒自威的石獅子朝著大街張牙舞爪,府邸石階旁,一名背著行囊的白衣青年牽著一匹駿馬,馬兒低著頭,輕輕撅蹄,溫馴地蹭著青年的手掌。
聽見動靜,白衣青年轉過身。
縣令老爺這才知道,原來家仆說得一點沒錯。
青年劍眉鳳目,風姿颯爽,器宇軒昂,英氣又不失俊秀,縣令已年過不惑,頭一次見到模樣如此不凡的人物。
縣令老爺呆愣之際,青年一言不發地解下腰牌,遞了過來。
腰牌木製嵌金字,上書巡察使,燕殊。
“大人!!”縣令滿頭冷汗,連忙拱手作揖彎腰,“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無事。”白衣青年緩緩開口,神色淡然,“奉旨辦事,偶然路過此地,借住幾宿,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大人願意光顧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縣令連連道。
燕殊點點頭,不願多說廢話。
縣令連忙命人將燕殊的馬兒牽去馬棚,並且再三囑咐好好照料,隨後領著燕殊往正廳走去。
“聽聞……”走著走著,燕殊突然開口,嚇得縣令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聽聞,昨日此地有姑娘遇害,死相淒慘?”燕殊神情淡漠地問。
“對對對。”縣令擦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心痛自己的仕途,一邊應道,“不過大人,犯人已經被抓到了,待我將此事上報刑部,提人去京,秋後問斬。”
燕殊停下腳步,看向縣令“可否將犯人交予我處置?”
縣令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當然可以!”
巡察使本就屬刑部,這也不是什麼逾越規矩的事。
燕殊又問“請問,您這有地處偏僻四周無人的屋子嗎?柴房破屋都行。”
縣令滿臉困惑,但還是說“我府邸西南院,有個關禽畜的窩棚,但是漏雨漏風,腥臭無比。”
燕殊點點頭“正合適,我暫住的這些日子,還請您將此地借我一用,並叮囑家仆奴婢千萬彆過去。”
“好的大人,我一定吩咐清楚。”縣令連連點頭。
“對了,那窩棚附近有水井嗎?”燕殊問。
縣令點點頭,困惑地多問了一句“有是有,但是那水井廢棄多年,抽水十分費勁,不知大人要水井有何用?”
“取水。”燕殊淡淡地說,“衝刷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