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天“……咦?”
“你為何要聽信彆人的片麵之詞?”燕殊問。
“也不算片麵之詞吧。”李長天撓撓頭,“畢竟我也覺得自己……”
“李長天。”燕殊突兀地打斷他的話,“你問過那些人嗎?”
李長天一怔,眨眨眼看向燕殊。
燕殊“那些你覺得自己在拖累的人,你親口問過他們了嗎?問他有沒有把你當累贅了嗎?”
“不是,這也不能問吧……”李長天有些懵,“我……”
“那他們在想什麼,你如何知道?”燕殊不依不饒地說。
李長天“……”
是的,李長天從未問過。
他自顧自地鑽著牛角尖,捂住自己的雙眼,拒絕溫暖,拒絕光明。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
在他向外婆要走學雜費的錢後,外婆會和隔壁的老人家說。
“哎呀,我那個外孫,讀書可厲害了,人也乖,特孝順,有他在,家裡熱鬨多了呢。”
在他住進姑姑家的雜物間後,姑父會和姑姑說。
“長天也太懂事了,你瞧瞧那雜物間整理得,太乾淨了吧,可惜我們家沒多個房間,讓他住雜物間,真是太委屈他了。”
在他被請假的伯母送進醫院後,伯母會打電話給公司說。
“我家有個孩子生病了,嗐,工資扣就扣吧,錢能有孩子身體重要嗎?當然得陪著孩子啦!”
那些無可奈何地輾轉。
真的是因為外婆身體不好,怕照顧不了長天。
真的是因為姑姑家太小,怕長天住得不舒服。
真的是因為大伯家太吵,怕影響到長天高考。
僅此而已。
他們從未把他當作累贅。
他一直是他們的血濃於水的家人。
隻可惜,李長天從未問過。
“我能不能就住這,不搬了?”
李長天不知道的是,這句話的回答,永遠會是。
“當然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