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起裝瘋賣傻,李長天忽然想到什麼,他問,“你們這個朝代,不是,你們都不知道‘呼呼’是什麼嗎?說真的,你那時候突然親我側頸,著實嚇了我一跳!還好我演技厲害!”
燕殊“……”
燕殊沉默半晌,問“所以這個呼呼,到底是何物?”
“不是東西,是一種行為習慣。”李長天解釋。
燕殊一知半解,麵露疑惑。
“在我的故鄉,小孩子如果因為磕磕絆絆哪裡磨破或者腫了,大人就會哄他們,說呼呼就不疼了,其實就是吹一下,像這樣。”李長天說得起勁,拉起燕殊的手,就要做示範。
燕殊那隻手纏著洇血白布。
那是之前心急尋李長天,不顧一切從鎖鏈裡掙脫而磨出的傷。
燕殊正認真聽著李長天的解釋,就見他突然抬起自己的手臂,輕輕俯身。
微涼的氣息輕輕撫過燕殊的傷,燕殊雙眸驀地瞪大。
這樣的舉動,明明不似朱唇纏舌尖那般風月,卻比肌膚之親更加撩人。
燕殊呼吸驟然不順,他好似被燭火灼燙,猛然地收回手。
“咦?”李長天一愣,他抬起頭來,笑道,“太幼稚了嗎?”
燕殊移開目光,不與李長天對視,好半天才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好。”李長天站起身,打了個嗬欠。
燕殊稍微收拾了下營帳,雖比不上帳香軟榻,但暖和舒適。
李長天鑽進進柔軟獸裘棉被裡,忽然聽見躺在他身側的燕殊問“那時候,你喊我哥……喊我兄長時,也是清醒的麼?”
李長天想都沒想,說“是啊。”
燕殊“……”
他噤聲片刻,說“以後彆這麼喊。”
“為什麼?”李長天問,“因為亂了輩分嗎?”
燕殊沒有回答。
李長天翻了個身,和燕殊麵對麵躺著,他好奇地問“燕殊,像你這樣克己複禮、嚴於律己的人,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彆說表白了,會不會慫得連手都不敢偷偷碰一碰?”
畢竟燕殊可是連‘哥哥’這種親昵稱呼都要改成兄長的人。
燕殊神情淡然地看著李長天,忽而伸手,替李長天拉了拉身上蓋著的獸裘,隨後好似責怪地輕拍了他手背一下,說“趕緊合眼,好好歇息。”
“行吧,不逗你了,晚安。”李長天闔眼。
他本來就困頓,沒過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之際。
燕殊不在他身側。
李長天伸了個懶腰,出了營帳,這才發現四周的將士幾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副馬上就要啟程的樣子。
“我靠,我這是睡了多久啊,怎麼沒人喊醒我!”李長天慌慌張張地開始收營帳。
不一會,燕殊走了回來,將手裡當早膳的乾糧遞給李長天。
“多謝多謝。”李長天連道謝。
“你去吃吧,這裡我收拾。”燕殊說。
“沒事!我來就行!”李長天挽起袖子,準備繼續收拾。
燕殊一言不發地將乾糧塞進李長天的手心,動作迅速地收好了營帳,一點活都不給李長天留。
李長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東方欲曉,軍隊該重新上路了,李長天也得回囚車裡去。
燕殊和李長天找到囚車,李長天未多說什麼,乾脆地鑽進囚車裡。
兩人隔著有些紮手的木欄相望,燕殊忍不住輕輕蹙起眉,正此時,忽而將士來報。
“燕大人,有個從白帝城一路趕來的人,說有要事尋你。”
“從白帝城一路趕來?”燕殊一愣。
“對,就是那人。”守衛往一旁指了指。
燕殊和李長天齊齊順著守衛手指著的方向。
鐘離拘謹地站在那,翩翩公子,文質彬彬。
燕殊麵露驚詫,走了過去,與鐘離交談起來。
李長天被關在囚車裡,隻能遠遠地望著他們倆。
倆人說著事,燕殊大約是答應了什麼事,鐘離忽然雙眼發紅,感激地要給燕殊跪下行大禮。
燕殊眼疾手快,握住鐘離的手臂,阻下了他的動作。
李長天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好似有塊大石頭壓在他胸口上,悶悶得喘不過氣來。
我靠,說話就說話,這兩人怎麼還拉拉扯扯的!!!
不對,這好像也沒什麼啊,自己在這鬱悶個什麼勁啊?!!
李長天忽而想到那日在錦瑟坊,燕殊和鐘離因談事進了內閣,出來時,燕殊對鐘離說。
“錦瑟坊終歸是個風月場,等此案結束,我帶你回京城罷。”
嘶……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