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彆說是載他,整個中學時光,他們倆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香蕉人?好像有段期間班裡人是這麼喊你的,不過不到一年時間你就適應國語了,後來班裡人就沒有這樣調侃你了。”夏辰順著覃茗的話說下去,他並不記得當年為覃茗出過頭的事情,不過有件事情他倒是記得。
他忽然笑了下,用胳膊肘捅著覃茗,“是不是因為我曾經英雄救美,送你去過醫療室,所以你才想著以身相許?”
“什麼英雄救美?”覃茗詫異的問著話。
“你不記得嗎?我還因為這件事情,讓我的腿瘸了好久!當時可是氣死我了,暗地裡罵了你好久的白眼狼!”夏辰看覃茗的表情不像是在騙自己,心裡有些咯噔。
這個家夥是真的不記得嗎?
難道他記得的,都是自己的中二行為嗎?
那件事情發生在高三,當時已經放寒假了,但畢業班還在學校衝刺補習。上晚自習時,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劇烈的鞭炮聲,砰砰砰……聲音響徹雲霄,震得天花板都在抖動著。
即使s市嚴禁放鞭炮,但總會有人冒著大不韙,在節假日放炮慶祝。
“這聲音也太吵了吧……我都沒有心思看書了……”
“哎呦,真不明白過小年也放什麼炮啊……”
夏辰仍舊垂首埋頭做題,直到胳膊肘被卓小胖碰了碰。
“班長,覃茗好像身體不舒服……”
“是嗎?我去看看!”
夏辰放下手裡的筆,慌忙走出教室的時候,看到覃茗蹲在樓梯口,一隻手卻抓著欄杆,手背筋脈突兀滿是痛苦的氣息。
他立即上前攙住覃茗,“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
覃茗沒有理睬他,臉色蒼白的可怕,雙目緊閉,似乎處在劇烈的痛苦中,在這大冬天的,鬢間竟冒出細密的冷汗。
夏辰被他的狀況嚇倒,趕緊帶著他下樓。
未曾想停歇下去的鞭炮聲忽然又響了起來,砰的一聲,讓夏辰腿腳軟了一下,旁邊的覃茗更是受到聲音的刺激,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下墜去,連帶著夏辰一同摔下樓梯去。
“啊……”
夏辰連摔了好幾滾,腦袋不知道磕到哪兒,痛的他直哧溜,邊上的覃茗卻昏倒在地,悶聲不吭,夏辰顧不得疼痛,跑過去拍著覃茗的臉。
“喂,覃茗……覃茗……”
夏辰怎麼喊覃茗,覃茗也沒有反應,他隻好拖著覃茗下樓去,但是他摔得腦袋也是暈乎乎的,跌跌撞撞的抱著覃茗走路,但是沒走幾步,覃茗就會倒下去,夏辰隻好將覃茗背起來。
“唔,怎麼會突然就昏到?”
夏辰嘀咕著話,感覺耳邊趴著的人唇瓣一翕一張,呼出來溫熱的氣息,讓他神經忽然僵住。
他不自在的豎著耳朵,聽到呢喃聲響起。
“媽……媽……”覃茗伸手抱緊了他,繼續喊著話,“媽媽……”
“……”
夏辰表情難堪起來,側頭望著昏迷中的人,有氣無力吐槽著話,“我不是你媽!”
但是覃茗好像受了刺激,越發收攏手臂,如嬰兒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夏辰的脖頸。
“媽媽……”
“我不是你媽!”
“媽媽……”
覃茗似乎聽得見夏辰的反駁,心裡有些害怕,聲音帶著哽咽的腔調,不停的在夏辰的背上掙紮著。
“不要離開我……媽媽……”
“好好好,我是你媽,你彆亂動了行嗎?”夏辰沒想到長這麼大,居然會被人喊“媽”。
覃茗這是吃了幾粒花生米,就糊塗成這個樣子?
該會不會是學習太入迷了?以致走火入魔?
“媽媽,我……想……你……”
夏辰心裡一咯噔,眼睫卷起望向身後的人,隻見到半張臉,雙目緊閉,眉心中透露出痛苦之色。雖然沒有刻意了解過覃茗家的事情,但是他有聽說過,覃茗母親去世了。
在這一點上,覃茗這家夥倒是跟自己一樣。
他心裡原先對覃茗的那些不舒服,稍稍淡了些,怕覃茗在他背上亂動,便開口回應著話,“乖兒子,我也想你。”
“媽媽……”
“嗯。”
夏辰發誓,自己沒有要占他便宜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樣能安撫他的情緒,讓他不要亂動。
從教學樓到醫務室的距離,不算長,但夏辰有種走了半個世紀的錯覺。
好不容易到了醫務室後,醫務室卻看不出覃茗是什麼問題,隻好將覃茗轉到大醫院去。
夏辰要回去繼續上晚自習,但腳踝腫了,腫的非常大,他現在稍微動彈那麼一下,就疼的他齜牙咧嘴。之前在背覃茗的時候,也有所察覺,但沒想到會腫的這麼厲害。
後來一段期間,他天天擦藥酒,一瘸一拐上著課。
他有一周的時間沒有見到覃茗,心裡有些擔心他,特地向班主任打探他的情況,知道他沒什麼大事後,才舒了口氣。
後來,等覃茗來上課,夏辰主動問向他有沒有什麼事。
覃茗卻隻是冷淡的回複了個“沒事”。
哦不對,在說完話後覃茗又補充了一句,“謝謝關心”。
夏辰見他這麼不識趣,故意將自己還腫著的腳踝露出來,本以為覃茗會感動的淚眼汪汪,就算不感動,至少也會向他道謝一聲,結果覃茗卻看著他腫脹的腳踝,皺起眉頭“是蹬自行車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