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再開口說什麼,布萊克·維爾馬斯就推門走了進來,各遞給我和苗叔一張名片“這裡是盛山大學,我是這裡的地質學教授。吳歧,如果你願意,今後可以作為我的助手在這裡工作。福利好,待遇佳,還不用受氣哦。”
我知道,苗叔肯定也知道,接受盛山大學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
“名片上的電話,需要在接通後進行轉接,才能聯係到我。為了防止泄露信息,學校進行了特彆設置,我們使用的手機都不能直接和普通手機進行通訊。”布萊克·維爾馬斯解釋道。
苗叔沉默地看著手裡的名片。
我知道,他在思考,在做決定。
布萊克·維爾馬斯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theonlythgnecessaryforthetriu’意為:邪惡得以勝利,隻需好人無為。這句話是愛德蒙·伯克的名言,強調了人們參與社會正義事業的重要性。”
“但正義,不一定會有好結果的,不是嗎?”苗叔淡淡說道,“同樣身為人,身為社會、人類的一份子,同樣隻有一條命,為了他人、為了正義,從而犧牲自己、付出慘重代價,有時卻連一句感謝都收獲不到,不是嗎?
你可以認為我自私,也可以認為我冷漠、心懷狹窄但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我經曆過很多,也看到過很多,現在的確學到了這麼一些小教訓。
小歧不用再學一遍了。”
“我祖父亞倫·席勒·維爾馬斯,生前是某個反恐組織的一員,挺有名氣,百科上麵還有他的詞條,但,他著實不是一個足夠智慧的人。
因為他曾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一腔熱血,投射到了一名剛剛加入就想要退出的新人身上。在新人想要退出時,他熱情地挽留,並從中周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人被他架了起來,他變相地強迫那個新人留下了。
結果就是,他為此付出了代價——在一次很尋常的搜救行動裡,他因為那名新人的膽怯退縮和擅自逃走,暴露在了恐怖分子的視野裡,被一槍斃命。
如果說我從中汲取到了什麼教訓,那就是:不強迫彆人與自己為伍。
吳歧如果不願意留在盛山大學,我也一樣會儘我所能地幫他,隻是非常客觀地說,他獨自一人還是會很危險,也很難過上平靜的生活。
如果他願意留下來,也必須要麵對很多東西,但和我們這些人為伍,情況會樂觀很多。
而且,在這兩種不同的處境裡,心境也是截然不同的。”
之後是久久地沉默。
“我想留在這裡。”我說。
苗叔垂下腦袋,用手掌托住額頭,一言不發。
“叔,那些並不會因為我的無視,就不再存在。它們會害死我,或者直到我願意成為它們的信徒。
我不能那樣我的家人——爺爺、奶奶、父母,姑姑、叔伯,全都因它們而死我和它們,是有仇的。”我說道,“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我這一生,前二十多年,已經因為那些變得支離破碎了”
過了很久很久,苗叔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中書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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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倩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們的小兒子,苗燦,離家出走了,苗叔不得不立即起身離開。
布萊克·維爾馬斯送他下樓,我因為渾身沒有力氣,就沒有一起過去。
轉身離開前,苗叔沒有再和我說什麼,就隻是用擔憂的眼神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他們離開後,屋內一下子陷入了安靜,窗外喧鬨的動靜,讓這份安靜顯得有幾分清涼。
我幾乎從沒有處於那種喧鬨中過,一方麵是我經常轉校,需要不停地融入新集體。時間久了以後,我過早地看透了很多事情,就開始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待著,不想再對任何人際關係花費心思。
另一方麵就是我特殊的出身——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故鄉在哪裡。
在那些家校活動會上,我看著其他孩子和他們的父母待在一起,常常感覺手足無措,就好像我是立在光禿禿草地上的一個荒誕稻草人。
“啊!!!”
一群人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在窗外驟然響起。
發生了什麼
我勉強支撐著站起身,移動到落著灰的窗台旁,看到樓下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被成排的樹木環繞著,修建了麵積很大的露天籃球場、羽毛球場和極限滑板場。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個子不高,正在玩滑板的男孩。
我對滑板隻有一點淺顯的了解,也可以看出,他的技術很好,可以說是專業級彆的了。
他的朋友們一邊為他歡呼,一邊交頭接耳地嬉笑討論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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