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恨死這賤人了。
尚聽禮直接拒絕“你們玩。”
我來這裡是為了看戲的,可沒有興趣玩什麼飛花令。
柯信能作證,畢竟這一路上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她在心裡頭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其中希望康平快些過來的心聲最多。
“哦?表妹莫不是怕出醜?”餘蘭兮不依不饒,“我可是聽說了,表妹的飛花令可是贏過清歡表姐和鶴大小姐的。到底是怕出醜,還是不屑於同我們一塊玩啊?”
在座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她的身邊除了汲章,還有一位樣貌美麗的女子。
隻聽那女子說“應當不會吧?我瞧著世子妃不像是如此目空一切之人。”
這話看著的確像是在替尚聽禮說話,可細聽之下,更像是一種逼迫。仿佛尚聽禮再拒絕,就真的如她所說那般,原是個目空一切之人。
尚聽禮聽得發笑。
餘蘭兮在此時又接過那女子的話茬“漪涵你說得極是,我也覺得我表妹不是那種人。”
漪涵?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尚聽禮想了想,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啊。
柯信動了動眉梢,誰?
漪涵,白漪涵,太仆寺卿白大人的嫡長女,未來的四皇子妃。
柯信眸光變得深邃。
春池濱那次,他讓杜衡調查到的結果便是,柯銘約見了太仆寺卿白家的小姐。看來,不出意外的話,柯銘還是會娶這位白家小姐為四皇子妃。
周靜愉眼下還在禁足中,難怪餘蘭兮這會兒與白漪涵玩在一處了。
尚聽禮掀了掀眼皮。
其實上輩子,餘蘭兮與白漪涵並沒有什麼交集,這輩子她倒是靠自己努力,同白漪涵玩到一塊兒了。
見她一直不說話,餘蘭兮故作驚訝道“表妹怎麼不說話?莫非還是在心中想著如何拒絕我們?”
尚聽禮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掃視了一圈在場之人,發現除了白漪涵會附和餘蘭兮,剩下的人要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要麼都是看好戲瞧笑話的樣子。
她不禁想,可不是笑話麼。一府嫡親表姐妹落到這個當著外人的麵互相詆毀的地步,外人可真是看足了笑話。
偏餘蘭兮不僅不以為恥,還想要踩著她揚名。
真的足夠可笑。
“拒絕你還需要思考?”尚聽禮揚唇輕笑,勢頭頗有股囂張滋味,“汲夫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
鬨過兩場,麵子裡子還剩幾分,外頭皆看得清清楚楚。
她與義忠侯府決裂,這是必然的。餘蘭兮隻想著看她的笑話,她又何嘗不想看餘蘭兮的笑話呢?
“你——”
餘蘭兮未料到她竟敢當眾這般下臉子,一時氣得噎住。
倒是白漪涵反應要快上一些,不讚同地看著尚聽禮“世子妃這話可就惹人傷心了。”
尚聽禮彎彎嘴角“不知白大小姐這話從何說起?我堂堂一個親王世子妃,難道做事之前還需要考慮一個五品小將的夫人的意思,或者是——”她眼神促狹,“你白大小姐的意思?”
哇,狗仗人勢怎麼這麼爽啊!
柯信“……”
她實在囂張,可她說的話也是在理的。白漪涵一時間真的被她堵住了嘴,隻能說一句“世子妃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著,您同蘭兮乃是表姐妹,您說的話未免讓蘭兮寒心。”
看來,蘭兮說的話多半是真的。
說起來,她與餘蘭兮相交起來也不過就是從宮門口到玉芙宮這段路上,但就是很能聊得來,這或許便是緣分了。
路上,餘蘭兮同她提到過這位仁親王世子妃。眼下來看,還真是個裝模作樣的主兒。
一個人怎麼能看起來很好說話,實則卻囂張無比呢?
“白大小姐總不至於落魄到住在山洞裡頭吧?”尚聽禮直白地問道。
白漪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答得保守“……我家中雖比不得仁親王府富貴,倒也是住在城裡的。”
柯信在尚聽禮身旁雙手抱著胸,一副極其懶散愜意的模樣,當下直接出言諷笑“誰問你了?罵你消息堵塞呢。”
白漪涵“……”
咦?柯星臣現在還挺聰明?居然聽得懂我的意思!
尚聽禮心裡頭有種欣慰的感覺,就像是撿到了一隻蠢笨小狗,沒想到養著養著,發現這隻小狗還挺有靈性。
她連忙附和著道“還是世子懂我。”對著白漪涵微微一笑,“白大小姐的消息確實不怎麼靈通啊,現在誰人不知啊?我可沒有福分做汲夫人的表妹。她寒不寒心,關我何事?”
白漪涵還想說些什麼,餘蘭兮率先出聲道“哪裡是世子妃沒有福分做我表妹?明明是我沒有福氣當您的表姐啊。”
她端的就是陰陽怪氣。
尚聽禮卻點頭道“是的,給你這福氣你也接不住。”
餘蘭兮“?”
剛才是誰說的她自己沒有福分?
餘蘭兮臉色立馬黑了下來,某人是以為自個兒在戲台子上唱戲嗎?表演一個變臉,以為自己很幽默?
尚聽禮的這一變臉,確實有不少人覺得幽默,險些憋不住笑出聲來。
易舒雅同景語鳶在一旁竊竊私語“上回在周家我就發現了,這位世子妃很是有趣,講的話可好聽了。”
她和景語鳶前頭在這兒附近賞梅,並沒有參與這場飛花令,隻是聽得動靜過來瞧熱鬨的。
她生性不愛雅物,賞梅這等文雅之事她是做不來的,偏生景語鳶喜愛,她便陪著這位手帕交一塊兒了。但她素來愛湊熱鬨,是以她又拉著景語鳶過來。
景語鳶手裡捏著帕子捂了捂嘴,小聲道“是個坦蕩之人。”
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周遭離得不算遠,儘管她壓低了聲音,柯信還是聽到了她這句話。
坦蕩之人?表麵誇他,背地裡罵他的那種坦蕩嗎?柯信不敢苟同。
白漪涵在餘蘭兮耳邊耳語兩句,便聽得餘蘭兮說道“世子妃也不必說這麼傷人的話,你若實在不樂意與我等待在一處,我不強求就是了。”
尚聽禮聞言不由看了眼白漪涵。
經過高手指點的話術,說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啊。
人群中並非所有人都如同易舒雅和景語鳶那樣覺得尚聽禮說話好聽的,也有人覺得她刻薄的。
果然就聽到有人說“世子妃委實過分了些,餘大小姐原本也隻是想同你一塊兒玩飛花令而已,不至於說話那麼難聽吧?”
尚聽禮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