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克萊門汀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如果你覺得有不妥的地方，不回答也是可以的。我隻是單純的好奇。”
刻晴卻搖了搖頭。
“這倒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前一個問題很好回答。天衡城垣上的舊機關忽然被凡人修整了一遭，這對七星來說也是一件奇事。我本來是打算實地去看看那裡，正好順路拜訪二位。”
“我隻是習慣了諸事都親自去做，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二位不用在意。”
原來如此。太過事必躬親的後果就是忙的無暇與同僚交流，以至於這位玉衡星現在完全被蒙在鼓裡啊。這樣看來，哪個國家的掌權者都一樣忙碌，算了，我也沒有什麼好因為這個生氣的。
在表麵上，克萊門汀了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刻晴沉吟了一下，反問道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出於好奇的疑問想得到解答。二位是稻妻人，我知道稻妻存在名為妖怪的群體，和璃月傳說裡的妖邪不同，妖怪中強大的個體在稻妻起到的作用似乎更接近璃月的仙人。那麼，在二位看來，稻妻的妖怪與人們是如何相處的呢？”
這可確實是問到克萊門汀的知識盲區了，她沒法確定自己殘存的一點印象放到百年後的今天到底還有沒有用。於是，她很自然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真。
稻妻之主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她當然知曉稻妻全土的各種情況，但她的視角肯定和生活在其中的人與妖都不那麼一樣，貿然開口似乎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有點演不動了，不應該學摩拉克斯塵世閒遊的，這真是太麻煩了。
儘管有重重顧慮，但既然是自家龍先問的問題，真還是努力不出錯的回答了。
“要說妖怪們的話，像仙人那樣遠離塵世的也有，和人們比較親近的也有，現在當然是後者比較多。稻妻是人鬼共生的國度，大多數機構都同時有人和妖的存在。比如……稻妻供奉神明的神社最初是妖怪建立，但來參拜的人類比妖怪更多，神社中的工作人員也同時有人和妖怪，不那麼涇渭分明。”
刻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是這樣啊，真是大開眼界。不過你提到，現在是和人親近的妖怪更多，說明過去並非如此？我能問問，究竟是什麼原因促成了這樣的變化嗎？”
就算不能問，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
真有點無奈地這樣想。她總不能直接說，是因為她在幾百年前就做了很多努力，才造成了隨著時間變遷大家都習慣了今天場景的局麵。
“……妖怪的生命可比人漫長的多，這種事情要追尋原因，大概要以幾百年為單位吧，我怎麼會知道最開始情況是怎麼樣的呢。我個人見解的原因是，人類也好，妖怪也罷，他們都生活在稻妻的土地，都是將軍的子民。”
講完這句話，她就要在心裡歎口氣略感疲憊。
雖然有胡說的成分，但道理確實沒錯，也不算完全騙了她吧。
刻晴本來是想參考一下鄰國的情況，來解決璃月眼下仙凡關係緊張的局麵。可聽了一段解說，卻發現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借鑒在實際行動上的方法，不由得有點喪氣地說了一句。
“多謝二位願意講這些故事，可惜，雖然也生活在一片土地，信奉著同一位神明，璃月的仙人就完全沒有這種願意和人類平等交流的想法。”
“哦，你剛才還問我，為什麼璃月有仙人庇佑，我們七星還要努力對吧。”
“雖然長久以來的印象裡，璃月都是因為仙人的存在才繁榮昌盛。但身為人的七星，我並不認為人的努力是這其中微不足道的部分。仙人的‘庇佑’，就是指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嗎？”
“就像這次的事，你們當時大概也在現場，我就不遮遮掩掩了。因為你們是凡民，是他們庇佑的對象，所以他們不會把你當做‘有能力刺殺神明的刺客’。所以他們一定也覺得，凝光封鎖現場，盤問凡民，追捕刺客……這些命令全都是無用功，甚至是在掩蓋什麼。”
“我直說了吧，這是在小看人。”
聽了刻晴這話，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真不說話是在驚歎刻晴這樣的態度。她之前還以為璃月隻有摩拉克斯的粉絲，沒想到這裡還有這樣與眾不同的人才。怪不得摩拉克斯都因為她的不敬仙神對她多加關注過呢。
之前隻覺得天權星是很有權力欲也很有本領的人，現在看來玉衡星也是很有想法很大膽的種類。挺厲害的。
克萊門汀被沉默則是因為，她其實也覺得璃月境內根本沒人能成功刺殺摩拉克斯，完全和刻晴眼裡的仙人是一個態度。這樣說來……她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在小看人。真是不好意思啊。
張了張嘴，克萊門汀蒼白的講了句廢話:
"刻晴小姐的態度……和我之前見過的璃月人都不大一樣。"
刻晴乾脆地回答
“這點我也知道，璃月港裡有不少人因為我不敬仙神對我略有微詞。可……我是要敬他們時間觀念淡薄，又對凡人心存傲慢，所以暫時還不會對我們七星出手嗎？”
“隻能說，這次璃月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還願意商議一二，沒有直接打來，就算是讓人意外的文明行事了。”
“算了，二位來自受神明直接掌管和庇護的國度，大概很難理解我的心情。不敬仙神隻是我個人的態度，凝光就絕對不會說這種話。或許二位也不能接受這種想法，但還是聽我講完了，應當是我要感謝二位。”
“可是……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連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視這一點，那璃月的未來要怎麼辦啊？”
刻晴說這話時的神色有些唏噓，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在為璃月和璃月的百姓考慮的那種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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