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李藿看著小娘,突然問“我真的能行麼?”
他從未接觸過實務,隻旁觀過小娘整治南地。
“我做事的時候,總是要先抬頭看看方向。找對方向後,我需要做的,是邁出第一步。至於最後是否能走到目的地,又能怎麼樣呢?
阿兄,我很小的時候就找到我的方向了,你也找找吧。”
李藿無奈的看著她,“下次,你可以直接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語出荀子的《勸學》。
顧氏雖然是武勳,我看顧二郎也是出口成章。你去了藏藏拙吧。”
縈芯氣結,“積跬步是積跬步!最重要的是找對方向!走了!”
扭頭快走幾步,追上自己的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藿依舊勻速的跟著馬車往前走,阿銚跟上來還沒開口,就見他的小郎君突然用袖子擦了兩下臉,耳聽得他歎道“怎麼這麼不長心呢……”
阿銚便收回了腳步,住了口。
縈芯的確沒有這顆叫“離愁”的心。兩輩子,真正能困住她的,隻有親情。
前世,因為親情,她可以去跟任何人相親,可以去閒出屁來的地方工作十多年。可在親情籠罩不到的地方,她可以運用她與生俱來的“洞察力”自由的遊走。
今生,因為親情,她可以在後宅“本分”十七年,可以操本該由李清和李藿操的心。可她也因這親情才有足夠的積蓄,讓她站到了足夠高的地方,看到了她尋找了很久的目標的方向。
而穿越和出嫁,讓她能一定程度的擺脫了這份束縛,可以隨心所欲!
偶爾,縈芯審視自身,兩世之後,她的形態變了甚多,可也堅定了本心。
帶著這顆堅定的本心,縈芯走出了李藿的視線。
而這一天清晨,終於安置好了大軍的顧禺,帶著丈人李清,奔上了回廣固的路。
“噦——”
急行的馬車裡,老邁的阿誠嘔吐的喘息還沒停,李清就又吐了。
車上的阿登伺候完誠叔,伺候家主,自己也暈的不行。
可就是這樣,他們也不敢讓車隊慢一步。
前車,奎木把頭伸出車窗,朝後麵駕車的親兵喊“能行麼?”
親兵回頭問問車裡,李清氣若遊絲的道“不必管某,繼續趕路吧!習慣了就——噦——”
阿登拍著家主的背,慶幸如今已是五月,大開的車窗帶走了異味。
收到後車親兵的回複,奎木抬頭看看天,收回腦袋跟顧禺說“將軍,這雨能下吧?”
不能怪一個斥候不會看天了,他們還在並州境內。並州也陰過好幾回,有次甚至風都帶水汽,可就是滴雨不下,好似真的為天所厭。
顧禺搖搖晃晃,也暈的不行。
他看看車窗外雲並不厚,卻遮擋了炎炎烈日,就道“應該不能下。讓他們把翻羽牽來。”
按照顧禺的性子,是不想坐車的,可是眼看就要成婚了,自己膚色這樣黑紅總是不雅,所以晴日都是坐車。
趁著今日天陰,自然是要騎馬鬆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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