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畢竟是丞相,迅速在心裡計算處置此事的優先級“陛下,如今當務之急是將此事按下,儘快另立大將軍轄製並州軍!”
他說並州軍,卻不叫顧家軍,可見他並不想讓顧氏再出人接任大將軍之位了!
大司馬忝為五軍之首,並未立刻舍棄顧氏,道“顧氏子毗,年十八,文武雙全。年下大宴,陛下也見過,比當初顧大將軍接任時還年長……”
“他不行。”未等大司馬說完,高處端坐的孫瑾直接否了。
大司馬早知道不行,他張這一次嘴隻是對顧榮儘最後的仁義。
陛下一拒,他磕巴都沒打,立刻推薦了周氏和朱氏兩個武勳之後。
太子垂眸不語,並不給自己母族朱氏張嘴說一字。
孫瑾歎了口氣,心想,朱氏要連出兩任皇後,若掌兩軍,恐怕尾大不掉。
周氏雖然合適,但是已經兩代未掌兵事。昔年周公瑾一逝,周氏就絕少出將了……
大司馬說完,停歇片刻,沒聽見陛下任何指示,便又繼續往出身更低微的幾個吳地出身的世家推薦。
跟隨孫氏一路到此百年的其他南方世家,如顧氏這般拋家舍業的極少,多是仍然有分支留在今屬南晉的國土上生息。
這樣多處下注的世家,做一地之長,孫瑾還能放心。但讓他們掌五軍戰力之首,孫瑾的氣量可容不下!
大司馬又說完幾家,包括自家子侄都不避嫌的介紹了,結果陛下一直未置一詞。
與丞相對視一眼,兩個都是吳地出身的世家重臣都在暗暗猜測
難道,陛下自此要開本土氏族掌兵事的先河麼?
無論孫瑾陛下如何裁定接任顧禺的人選,顧禺歸都途中,路遇地災重傷的事情已經被到涉縣傾銷糧食、草藥等物資的行商外傳到大半個冀州!
便是陛下想捂也捂不住了!
而聽了幾耳朵似是而非傳言的顧家兩個親兵,瞪著紅腫的兩眼,死命的催馬,終於看到了涉縣的城門。
無憂無慮的阿石“強逼著”後娘按照他的臆想,給他畫了一幅“十年後阿石策馬圖。”
縈芯看著早出現近兩千年的“猛張飛奔馬圖”,哭笑不得。
這傻孩子到底從哪兒來的兄貴審美啊!他阿耶不會就這樣吧!
“後……那什麼你這字可真醜!”
“那你自己寫?”縈芯拿起雌黃,作勢要塗了自己的字。
“行吧,就這麼地吧,平時我就把這幾個字折起來,光看畫。”
阿石的字還真未必有他後娘的立整。
畫完畫,縈芯看看天色,便“隻能”邀請不想走了的阿石吃午飯。
此時,一郎偷偷跟德音說了,軍報是冀州來的。
德音略一思索,冀州是顧宗子回廣固必經之地,怕就是冀州軍事把他絆住了?
縈芯“不得已”留了繼子吃午飯,皇宮裡孫瑾陛下卻沒留太子和兩位重臣。
大司馬出了皇宮,低聲對心腹援佐說了幾句,那援佐一驚,便換了一條路,親自去顧府了。
顧府,顧丁氏把一堆看不上眼的小世家的請帖一推,“怎麼最近隻有這些?”
她陪嫁也隻是個陪嫁,哪裡知道,勉強勸了句“許是前幾日的宴太勤,都想歇歇吧。”
心中卻腹誹道,這幾十年你總參宴自家卻絕少回請,要不是看在老侯爺的麵兒上,誰還願意請你!
顧丁氏在家呆的鬨心,又沒甚去處,正煩躁著,門外侍女稟告有人請見。
來人也不說是誰家的,隻說有重要的事要親自稟告顧丁氏。顧丁氏本就煩躁,就想麵斥此人消火!
可是,這人卻給她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