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_甚獨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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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1 / 2)

周氏宗長的話音未落時,認為自己已經明白駱洙濱言中之意的楊宗子楊泙(pēng),收斂了臉上的輕慢,坐直身子看向首座。

同樣在電光火石間理解了駱洙濱意圖的朱氏的話事人朱建,給問得過於“坦率”的周宗長找補道“有道是圖遠者弗拘近利,然兄之策遠近皆利,我等望塵莫及。”

有了朱建的打岔,駱洙濱隻做諱莫如深的微笑,並未回答周宗長的問題。周宗長也知自己脫口而出的問題太直白,好在有個陪他來的幕僚聽明白了,低聲跟他解釋了幾句。

所謂九品中正製,又名九品官人法。其實也是由兩漢察舉製的衍生而來。其與察舉製最大的不同之處也是中正製的關鍵環節有二設立中正官、以品第定官級。

中正官,就是朝中指定掌管對某一地區人物進行品評的負責人。哪怕以轄地分大小,最低也得是個郡級的正官才能兼任。

如此朝中就能將因察舉製的名存實亡,而一直把持在各地豪強手中對待補人選的直接控製,收歸到中央政權手中。

以大吳的現狀,在陛下的獨斷專行和太上皇的默許下,恢複“觀政”之舉根本不可擋。若繼續依著吳國運行兩百年的察舉製選官,從第二輪觀政開始,人數稀少的外來吳人世家注定會被人口基數龐大的本地世家奪去絕大部分的權柄。

而一旦將大吳的選官製改為九品中正製的玩兒法,那麼,幾乎占據全國八成以上州級官位的吳人,便能徹底掌握住士人成為仕人的門檻!

由此,吳人便能通過降低五州世家的品第,繼續長長久久的壓製在五州派頭上的同時,與收歸官吏選拔權的皇室雙贏!

說白了,駱洙濱的意思是從根子上改了玩兒法,讓皇室重新拿回定玩兒法的權利,而他們吳人高層就長長久久的做在這個玩兒法限製下的吳人和五州人的裁判。

那還不是他們想吹哨就吹哨,想發誰紅牌就發誰紅牌?

另有幾家互相低聲說著,也弄明白了駱洙濱的意思,其中一個瘦削的老翁道“觀政乃是大吳舊製,陛下想恢複倒是有成例可考。可這九品中正製既為魏明帝(被穿的曹睿)取締,定是多有不足,老朽恐怕朝中不會輕易接受。”

他說是朝中,其實指的就是五州的人。他們也不是傻的,各地完整的官轄權眼看都要失去了,怎麼能輕易的讓他們再搶走舉薦權並重新封死他們的晉升渠道。

駱洙濱早知他們出主意不行,提錯漏都是行家,心平氣和道“昔年魏文帝(曹丕)改察舉立九品製,乃是因痛恨漢末蠹臣,竟然舉茂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彆居,以國之名器肥私。”

眾人都明白,他說的是漢末蠹臣,其實指的是去年爆出來的三州郡縣監守自盜常倉一事。雖然因為涉及的五州官員和世家太多、太廣,為了維穩,太上皇、陛下和他們吳人都隻能按下不處置,但是這足以證明大吳如今的察舉製比漢末時期清明不到哪裡去。

“然九品中正製雖因人而廢,卻是明確劃定了人才須得家世品德並重,才能任用。其中家世好辨,品德卻須中正官親自驗看才能劃分品第。我等自負吳人,可說到底還是北遷至此。近百年啦……男婚女嫁,血脈早已融於這沃土,便不要再抱殘守缺了吧。”

駱洙濱這話說得真好聽,讓眾人都是一陣唏噓。

可實際上,前一段的目的是提醒在座的準備用懸在三州官吏腦袋上的利刃威脅,後一段是提醒大家可以用畫大餅和聯姻的方式拉攏五州中已經中立或者偏向己方的世家。

如何給一直被五州上層世家壓製的五州小世家畫大餅還得看實際情況,可聯姻這一項在座的楊氏和周氏早就做在前麵了

楊宗子楊泙娶的是五州最大牌坊孔氏的嫡女,周宗主的庶妹嫁給了華氏宗主華仰!

表麵上,孔氏一族曆來是不站隊的,站也是站陛下那邊。倒是華氏這邊可以爭取,華仰能跨級升遷,跟他與吳地派聯姻有莫大關係,況且華仰的二庶女婿李藿李白駒可是全塘女弟子的嫡親兄長。

而全塘再怎麼想中立,哪怕不顧這層拐了幾道彎兒的關係,隻為了全氏也得往吳地這邊偏,隻要他不替五州那邊攔著陛下,事情就能好辦很多。

連消帶打還猶嫌不足,駱洙濱又拉了個助力“大吳傳承至今,宗室文昭武穆,枝繁葉茂。年年空耗國帑,卻有誌難伸,浪費血脈。不如將縣侯以下除世子外的宗室子弟也納入九品考評中,擇其優而用,於國於朝,豈不兩利?”

“國有向泗兄(駱洙濱的字),真乃吾等之幸!且容某敬兄長一杯,聊表敬佩!”朱建立刻明白了駱洙濱的最終目的攪混水!

陛下若一意孤行非得重開觀政法,那麼,朝中勢必會因駱洙濱提的這三個對策波瀾起伏

戴罪的地方官會為了求活倒向能給他們庇護的任何一方;

已經與他們有了勾連的五州世家會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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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見可以重歸朝中的宗室怕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促使九品中正法落地。

剩下五州的中堅是抵抗?是順應?

抵抗最終會導致觀政法的夭折,順應更是他們吳人的勝利!

有朱建帶頭,他的小弟們也舉起酒杯應和,周宗長隨大流舉杯。楊泙略慢一拍也把酒杯端了起來反正隻是商議,待他回去問問他阿耶,不行再反悔唄。

吳地派頭部大會剛開的時候,縈芯正在看範生帶來的家信。

一封薄,一封厚。

薄的是李清的,內容也簡單,主要是想問女兒為什麼上次來信還是要家裡屯糧。

還能是為什麼呢?全國糧價一直高居不下,除了三州常倉還沒被那些戴罪官員補平賬,就是產糧大戶覺得東吳、桓楚、南晉三國情勢緊張,屯糧求安心。

自家就是都賣了也是被他們買了存下,平民百姓根本吃不到。那就還不如自己屯著呢。

縈芯直接提筆把自己的擔憂寫清楚,然後勸阿耶若是心疼費縣貧民艱苦,可以多收他們做自家佃戶,但是千萬彆開施粥的口子!一切跟著隔壁孔氏的步子走。

論到苟,縈芯拍馬也不及綿延後世兩千年的孔家!

另外厚到三指的一封一打開,縈芯就笑了。裡麵除了李藿的兩張信箋,還有三封。其中兩封上麵密密麻麻的蓋著小小的手印和李氏印鑒,一看就知道是阿炈的手筆。

縈芯先看李藿的信,前麵內容與阿耶差不多,不過意思要比阿耶更驚恐,明顯是怕自家妹子這樣屯糧是有他意。

看到此處,縈芯不由大翻白眼,按說此時武則天還沒出世,往前看也就有個呂後差點稱帝,阿兄怎麼每次都把她往這方麵想呢?

後麵阿兄提了一句南地的水渠都開完了,問她那為了開渠聚集起來的青壯今年農閒的時候要怎麼安排。

她可真懷疑是他自己想當皇帝,這是側麵提醒她彆光屯糧還得積攢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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