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將軍為誰笑!
帝辭啊帝辭,你可一定要醒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景舞化功於掌中,凝神屏息開始傳輸內力。
景舞如今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催動內力,強行運功讓她覺得無比痛苦,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景舞也隻能硬著頭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看到景舞傳功給帝辭,寧初染終於鬆了一口氣,方才她見景舞猶豫,還以為景舞後悔了。還好,總算沒有食言。
不知是寧初染說的帝辭醒來需要八成功力終究是沒說實話,還是景舞如今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她覺得自己的內力已經快枯竭了,帝辭卻還是沒有醒來。
景舞想停手,可是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行!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要多堅持一會兒,否則就前功儘棄,自己就白搭了一身武功進去了!明明已經到了該收功的時候,可是景舞卻不甘心,縱此刻痛苦萬分也要賭下一刻帝辭就會醒來。
“很好!堅持下去!可千萬彆放棄!”寧初染也看出景舞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隻盼她多堅持一會兒。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景舞內心深處明白自己真的是到了極限了。帝辭啊,求求你快醒來吧
“收手!”
就在景舞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帝辭沙啞的聲音。
“大師兄你醒了?!”
寧初染大喜過望,一時也顧不得胳膊的疼痛了。
景舞當即屏息收掌,隻覺喉間腥甜,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愚蠢!”
帝辭轉身扶住身形搖搖欲墜的景舞,眼裡是洪波洶湧的心疼與自責。這樣的情緒寧初染從來都沒見過,一時竟愣住了。
“我沒事。”
景舞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撥開帝辭扶著自己的手,慢慢挪到牆角靠著牆休息。也是沒想到,帝辭醒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罵她!
“如何沒事?!”
這個冷麵冷心的男人麵對景舞總是失控,雖是責備的口氣,可終究還是隱藏不住的透出了一絲溫柔。他從沒想過,景舞會為了他舍了一身的武功。
景舞,已經為我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敢說你對我從未動心過?帝辭不信景舞對他毫無感覺。
帝辭伸手抹掉景舞嘴邊殘留的血跡,景舞扭頭想躲卻是沒躲掉。他又掏出懷間的帕子擦了擦景舞額頭的虛汗,明知她想躲,但他偏不讓。事已至此,他絕不會再退步了。不對,他本來就沒退過,隻是沒有進攻而已。
“景舞,既知我心,難道打算就靠躲來應付我嗎?”
“你?”
景舞心驚,他怎麼知道自己知道了他的心意?難道帝辭竟聽見了自己和寧初染的對話?
“大師兄你說什麼?!你聽見我們說的話了?”
景舞還未問出,寧初染卻叫了起來,好在兩條胳膊的疼到底讓她長了記性,沒敢太大聲。
“阿染給我下的藥,自己卻忘了嗎?”
帝辭看了一眼寧初染,那裡麵的譏諷與冷漠讓寧初染快要發瘋。
帝辭這一反問,景舞和寧初染都明白了,帝辭的確聽見了她們的話,這就意味著他人雖在昏迷狀態,意識卻是清醒的。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聽見我們的話?!難道我用錯藥了?!!!”
寧初染快要崩潰了,她下的明明是讓人六感皆失的去靈散,怎麼可能是人雖昏迷神智卻還清醒的半靈散。
難道是顧嫂?!寧初染恍然大悟,她行動匆忙,但所需迷藥又太多,因此讓顧嫂幫忙一起製藥裝藥。她從前覺得好玩專門給顧嫂講解過去靈散和半靈散的區彆,這兩種迷藥所需藥材完全一樣,隻是用量上稍有區彆,便會有兩種不同的效果。可惡!這次竟然被顧嫂出賣了!顧嫂真是罪該萬死!都怪她慌慌張張,竟然沒有注意到!
寧初染猜的不錯,顧嫂確實在藥上動了手腳。顧嫂被帝辭遣走後便去找寧初染了,卻沒想到寧初染讓她幫忙製作大量的迷藥。顧嫂問寧初染作何用途,她也不說。顧嫂雖然對寧初染百依百順,可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怕她真的把藥用在自己人身上,因此便偷偷動了手腳。
可笑景恪還在葉庭深麵前替寧初染說好話,說她下這種讓人昏迷還能聽到周遭情況的迷藥還算沒完全喪失理智。卻不知,沒完全喪失理智的是顧嫂。
“出賣我的人是什麼下場,你可清楚?”
帝辭看向寧初染的眼裡再也沒有一絲溫情。
“可是我救了你!我救過你的性命,你一生一世都欠我的!你有責任永遠保護我!”
寧初染害怕了,帝辭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甚至一個叛變者。她知道帝辭一向是怎麼對待背叛者的,過度的害怕讓她失了分寸,口不擇言。
寧初染忘了救命之恩這種事,隻能由被救者提起,若是從施救者的口中說出來,就成了一種索取,一種交換。當帝辭拿足夠與這份恩情抗衡的東西來還的時候,他們之間便兩清了,多年的兄妹情誼,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
這件事,隻能帝辭提,卻不能寧初染提,如今她提了出來,便是下下之策。
“很好,那就用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來抵消這次你出賣整個逍遙樓之事,此後我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若再有出格之舉,皆按規矩來。”
按規矩來寧初染徹底心如死灰。她知道什麼是按規矩來。按規矩來就是她與普通人無異,不可近他身,不可再利用逍遙樓的勢力,更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庇護,以後若是再做錯什麼,就隻有一個死字了。
那如果不按規矩來呢?他會殺了她嗎?寧初染想,會的吧,這事帝辭做的出來。他的世界中一向就隻有兩種人,是他的人和不是他的人。前者他保護,後者他漠視。如今,帝辭已然是用漠視的眼光來看她了,他將她劃分在不是他的人的那個群屬裡了。
“能走嗎?”
帝辭看向景舞,此地不宜多待,還是要儘早殺出去為好。
“能。”
景舞強撐著身體,說什麼這會兒也不能拖後腿,能不能逃出去可就看現在了。冰克帝辭,就算外麵的守衛沒發現裡麵的動靜,不知道帝辭醒了,他們也不能呆在這裡作修整,不然隻怕越歇帝辭身體越差,武功越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