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校尉為難的說“太後有令,不讓我們沾她們三人的血。”
他帶來的都是太後親衛,太後嚴令禁止他們的刀刃染血。
其餘效忠裴家的禁衛,更不敢私自行事。
裴縕咬牙“機會就在眼前,她死在誰手裡都一樣,若叫她活下來,看你們如何同聖人交代!”
裴校尉猶豫,他們打著救人的旗號過來,已經耽誤許久,若讓她拖到救兵來,確實難向聖人解釋。
“動手吧,這裡都是自己人,既然參與進來,就沒人敢告密!”裴縕急聲催促。
與綠蠟纏鬥的宮人,剛套住她的脖頸,卻反被她一刀刺進脖子,血濺三尺,瞬間斃命。
眼見圍著綠蠟的宮人所剩無幾,裴校尉終於下定決心。
“殺!”
“一個不留!”
綠蠟四處亂跳,拉仇恨。
虞嬌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疾步跑到內殿的床邊,放下興奮中的三寶,抽出懸掛在床邊的長刀。
追趕過來的女刺客,將利刃插進她的後背,還沒來得及拔出,就被雙手握刀的虞嬌嬌梟去首級。
反手拔掉背後的匕首,把三寶綁在背上,提著女刺客的頭顱行至大殿門口,直直朝裴縕砸去。
“蠢貨,知道為何這麼久,都沒有人來嗎?”
裴縕被滴血的頭顱嚇傻,根本無法思考她的問題。
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
外朝由承恩公把持,內宮有裴太後管束,他們不讓人來,誰敢來?
裴校尉猛然瞪大雙目,失聲驚叫“榮國公!”
內宮有異動,福寧宮的禁衛和皇後親衛一直未出現,說是被太後控製,還能解釋通。
但,他們私下調集,裴家安插在十六衛的禁軍。
榮國公在左衛當值,怎會一無所覺?
“亂臣賊子。”虞嬌嬌露出嗜血的微笑。
她說過,會為他們補上一場屠殺。
今日來的,一個都跑不掉。
裴縕發狠的下令“援軍未到,快將其滅口!”
虞嬌嬌一死,還不是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趙元璟若是敢同裴家過不去,大不了將他一並除去!
他對她無情,就彆怪她心狠!
誰讓他非要把這個禍害帶回來,這都是他自找的!
“是生是死,在此一搏,兄弟們,殺!”裴校尉揚聲下令,大量禁衛衝向大殿。
綠蠟退到殿內,擋在虞嬌嬌母子身前。
虞嬌嬌舉起長刀,砍殺一名衝在最前的禁衛。
綠蠟順手搶走他手裡的長刀,連砍數人。
廝殺聲傳至慈安宮,福寧宮始終未動,運籌帷幄的裴太後,嘴角浮起譏諷的笑弧。
“九郎為了她,耐著性子來陪哀家談朝政,還將裴家的野心,攤開在哀家麵前。”
“他想是不記得,他外祖母頓頓吃野菜稀粥,也要給他們兄弟送肉補身體。”
許是太緊張激動,裴太後的傾訴欲特彆強,滔滔不絕的對著管事嬤嬤傾訴往事。
“被囚禁的日子,王爺偏寵蘇媵妾母子。”
“段側妃的吃用不能短缺,還有宋媵妾等人爭寵,朝廷送來的份例,永遠輪不到他們兄弟姐妹吃用。”
“哀家懷他時,餓的險些小產,全靠裴家的接濟,才活下來。”
“他二舅父和二舅母,做事是不光彩,可他們沒有對不起他,他二舅母已經死了,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饒過他二舅父!”
想起被燒死的裴二老爺,裴太後捂著臉,發出低低的悲泣。
福王府哪個姬妾沒有夭折過孩子,隻有她把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健健康康的養大。
可,她有什麼本事!
如果沒有裴家,沒有裴二老爺夫妻,她連飯都吃不飽!
談何照顧兒女!
“哀家一直在想,他這性子究竟像誰,此間瞧著,他們夫妻倒是同心同德。”